“沒了,不知道他們藏哪去了。”魌先生搖搖頭,啐一口道:“這下弄巧成拙了吧?”
謝縣尉此時心情大好,不願跟他計較,便道:“你讓你那黑僵,再放點血不就得了嗎?”
“那可不行。”魌先生卻心疼道:“上回放了那六壇子血,小黑子到現在臉還發白呢。”
“那怎麼辦?”謝縣尉皺眉道,畢竟莊子隻是摟草打兔子,還是正事兒要緊。
“讓小黑親自上陣吧,正好給它補一補。”魌先生便道。
“也好。”謝縣尉這回沒反對,點點頭道:“等過幾天,我回了縣城再動手。”
“知道,君子遠庖廚嘛。”魌先生痛快的答應。不知道把這消息帶回去,能把孩子開心成什麼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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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到遠離了訪仙鄉,才不見送行百姓的身影,負責押送的武士們,終於鬆了口氣。
他們領了謝縣尉之命,要在路上找個穩妥的地方,乾乾淨淨地做掉馬車上的小子。
結果老百姓一直這麼哭哭啼啼的跟著,到現在他們還沒機會下手。
“什麼時候動手?”見路上沒人了,手下武士小聲問幢主。
“前頭就是張官渡了,過河的時候,請他吃碗水引餅。”幢主早就給那小子選好了葬身地。
手下會意,馬上快馬加鞭到前頭安排。
等車隊來到渡口時,天已經擦黑了。便見打前站的人,已經準備好了一條渡船。
“過了河再歇腳!”那幢主吆喝道。
“喏!”武士們應一聲,先將三具棺材抬上船,又把馬車也拉到船上。
待任元上船後,艄公便撤了船板,撐篙將船緩緩駛離了碼頭。
船至江心,月黑風高。
一名武士便對站在船頭的任元道:“夜風傷人,二少爺到艙內喝杯熱茶吧。”
“好。”任元點點頭。
那武士便挑開艙簾,待任元彎腰準備進艙時,另一名武士忽然掄起哨棒,一記悶棍敲在他後腦勺上。
任元隻哼了一聲,便趴在了艙裡。
艙裡的武士們便一擁而上,用麻繩捆住手腳,又將一塊壓艙石綁在他身上。
而那幢主,則一直持刀立在船尾,盯著艙內,全神戒備,以防不測。
他姓周,是謝縣尉的小舅子,領全縣五百馬步軍士。而且他已經開了竅,是謝縣尉的得力助手。謝縣尉把他派來,求的就是個萬無一失。
一旁扮作艄公的手下笑道:“幢主也太小心了吧。”
“你忘了他姓啥?”幢主冷聲道:“萬一讓他跑了,我們所有人都要搭上全家!”
“也是……”手下聞言打個寒噤。確實,殺姓謝的,再小心也不為過。
“何況他是開了竅的,聽說還有神通,當然小心為妙。”幢主看到手下,將捆成個粽子的任元扛出船艙,這才挽個刀花,收刀入鞘道:
“看來是多慮了。”
撲通一聲悶響,武士們將那‘大粽子’丟入江心。
“不好了,少爺落水了!”護衛們嘻嘻哈哈地大喊大叫,還有人往水裡丟繩子、遞槍杆,作出積極營救的架勢。
“行了,彆鬨了,演給誰看啊?”周幢主嗬斥一聲,讓他們都安靜。
他死死盯著江心,待漣漪和泡泡相繼消失後,他長歎一聲道:“唉,二少爺行散時不慎落水,我等營救不及,失職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