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壬萱感覺被段清微看穿了,可她就是死鴨子嘴硬偏不承認。
段清微饒有趣味地盯著黃壬萱看。
黃壬萱不敢正視段清微,而是用餘光看著他。
“好了,我要進去了,你也回去上班吧。”
“等等!”
段清微一手拉住黃壬萱,把她拉回到自己視線範圍裡,他彎腰雙手撐著膝蓋,把臉湊近到黃壬萱麵前。他眼如秋波飽含溫柔的笑意直直盯著她,說:“有什麼事,隨時聯係我,人民警察24小時隨時聽候待命。”
黃壬萱近距離觀察段清微的麵容:五官立體,棱角分明,鼻梁挺直,弧線分明的唇形,留有些小胡渣,笑起來有些痞壞,在經曆了世事浮沉之後,他的臉上還多了一種滄桑成熟感。
黃壬萱臉紅地瞥過臉,生怕段清微察覺到自己的害羞,輕輕地推開了他,轉身推門走進去。
段清微一直靜靜地看著黃壬萱的背影,他的臉逆著陽光,眼神裡波光粼粼,泛起層層漣漪,她的背影就在這月星隱耀漣漪裡。
黃壬萱走在彆墅庭院小路時,她看到母親在門口迎接自己。
她看著眼前的蔣文梅體態豐腴,舉止優雅,著裝打扮都是奢侈大牌。
她心裡隻有一個想法:這些年,自己的母親肯定過得很富足。
蔣文梅吩咐阿姨帶些糕點上樓,她便獨自領著黃壬萱來到二樓的自己臥室。
蔣文梅坐在床邊打量著黃壬萱,有些詫異驚歎道:“多年不見,你現在是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,不愧是我的女兒,基因遺傳得就是好。”
黃壬萱“嗬”了一聲,環顧了四周環境豪華的歐式裝潢,最後才把視線落在蔣文梅身上,揶揄地對蔣文梅說道:“不錯,我也是挺欣慰的,跟著你家這位先生,你應該過得很富足吧。”
蔣文梅緊緊蹙眉,陰沉著臉對黃壬萱說道:“你是抱著想跟我吵架的心情才來這裡的吧?”
黃壬萱和煦笑了笑說道:“我今天來見你,並不是想跟你吵架。隻不過有些話,我必須當麵說清才行。”
黃壬萱頓了頓,繼續說:“當初是你態度堅決要離開的,是你說要跟我和我爸爸好聚好散的,那你就好好履行承諾。現在不要再擺出一副和我關係很親密的家長姿態來操心我了。”
蔣文梅一下漲紅了臉,她氣的渾身發抖,顫聲說道:“對!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們,還有七年前你經曆那件事,可我現在隻想好好補償你……”
“媽,不是我不接受你的道歉。而是這些年使我明白有些傷害是無法彌補的。它們已經滲透進我的血液、我的皮膚、我的心靈以及我的靈魂裡。越是在我薄弱無助時,越會侵襲點醒我過去的那些傷害依舊存在,它們並沒有消失。所以,媽媽,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。”
蔣文梅紅著眼眶,淚水在眼裡打轉,她眼神呆滯看向黃壬萱,哽咽地抽泣說不上話來。
黃壬萱對這些年經曆的那些事,這種深入骨髓的疼痛已經讓她麻木了。
她怔怔地站在那裡,神情沒有什麼變化,她看著蔣文梅,才緩緩地說道:“我要回去了,你安排司機送我回家吧。既然你現在已經過上你想要的生活,那你就好好的活下去。”
黃壬萱背對著蔣文梅說完這些話,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。
客廳中央有一個小男孩在玩玩具,他聽見聲響,轉頭就看見正在下樓的黃壬萱。
他停下手中玩弄的玩具,有些木然盯著黃壬萱,問她:“你是誰?”
黃壬萱隻是淡然一笑:“我是客人。”
小男孩眼神裡藏著些不善,頗有攻擊意味:“你到我家這裡來乾什麼?”
黃壬萱不爭辯地回答他:“是你媽媽讓我來這裡的。”
蔣文梅趕緊下樓,她拉過那個小男孩到自己身邊,說:“她是你姐姐,趕緊叫姐姐。”
那個小男孩看了看黃壬萱,他嘟嘟嘴,眼神裡滿是不屑,然後才小聲說:“姐姐好。”
黃壬萱隻是莞爾一笑,並沒有跟這個小男孩再套近乎。
她也不在意跟小孩打招呼方式,即便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。
蔣文梅有些怯弱地岔開話題,連聲說:“等會司機來了,你現在工作怎樣?如果平時缺錢用,就跟我說。”
“我想我現在的工作應該不會淪落到要媽媽救濟我的。”
蔣文梅送黃壬萱上車後。
黃壬萱坐在後座上,回頭看了一眼蔣文梅,不知道為什麼,她腦子裡突然蹦出以前看過的一部小說裡麵的台詞:如果他的驕傲沒有損傷我的驕傲,那麼我不難原諒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