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覺到鼻尖一陣發酸,溫枝不由自主地抬起手,輕輕地抹去了眼角那即將滑落的淚水。
為什麼會哭?是因為眼前原主父母的牌位嗎?
溫枝深吸一口氣,定了定神,然後拿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香。她小心翼翼地點燃了香火,虔誠地拜了又拜。
“喏。”
隻見裴奉瑾輕抬手臂,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身旁的溫枝,然後慢悠悠地從懷裡掏出一方手帕,一臉傲嬌地遞到了溫枝的麵前。
溫枝原本想要拒絕,但不知為何眼眶中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。
隻好一把奪過裴奉瑾手中的手帕,迅速轉過身去,生怕被對方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。
她背對著裴奉瑾擦拭著眼角的淚水,悶聲悶氣地說道:“謝……謝謝了。”
一時之間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。
聽到溫枝的道謝,裴奉瑾先是一愣,不過很快他便回過神來,微微揚起下巴,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。
接著裴奉瑾也點燃了三柱清香,雙手合十,虔誠地朝著前方拜了拜,口中念念有詞道:“二老在那頭儘管放心吧,您家的溫十三娘不僅能文能武,而且還長得白白胖胖。”
溫枝不禁破涕為笑,但很快便收起笑容,轉過頭將手帕扔到了裴奉瑾手中:“你瞎說什麼!誰長得白白胖胖啦?”
裴奉瑾不慌不忙地接住飛來的手帕,他眼中帶著戲謔看向溫枝,嗤笑道:“溫公說你滿腹才華,而你又手拿菜刀闖進風雅坊,可不就是能文能武麼?”
話音剛落,溫枝狠狠剮了裴奉瑾一眼。
轉眼想到這裡是溫氏祠堂,溫枝與裴奉瑾恭恭敬敬地朝著供奉著先祖牌位的方向叩頭告罪,口中念念有詞:“晚輩無知,剛剛在此嬉鬨,實在罪過,請祖宗們莫要怪罪……”
一番虔誠懺悔之後,兩人這才緩緩起身。
出了祠堂,溫枝便借口支開了同行的婢子。“你且去忙吧,不必跟著我們了。”
“是,婢子告退。”婢子規矩的行禮後便快速離開。
直至那位婢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,原本一直站得端莊筆直、宛如雕塑般的兩個人,瞬間鬆懈了下來。
“這可真是太折磨人啦!”
溫枝一邊嘟囔著一邊活動著肩膀和手臂。整整一個上午,她都保持著那樣端莊的姿態,那些繁文縟節和諸多規矩簡直讓她快要崩潰了。
相較於溫枝的叫苦連天,這種場麵對於裴奉瑾而言卻是再平常不過了。他可是見慣了各種大場麵,這點小小的禮儀要求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。
隻見他一臉輕鬆地伸了個懶腰,然後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嗬欠,隨口說道:“聽說宴席設在寒客林的暗香閣呢,那咱們走吧!”
“啊?”
溫枝瞬間石化在了原地,尷尬成豆豆眼。
啊?啊?不會吧……
她心裡暗自叫苦不迭,因為她壓根不知道去寒客林的暗香閣該怎麼走啊喂!
看著溫枝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,裴奉瑾不禁感到有些無語,他沒好氣地瞥了溫枝一眼,說道:
“你‘啊’什麼‘啊’呀?小爺可是第一次來到你們溫國公府,人生地不熟的,難道不應該由你來帶路嘛?”
溫枝無奈扶額,隻能硬著頭皮帶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