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想原路返回,冷不防被人一把從腰間撈住。
還沒來得及呼喊,嘴巴就被捂住。
電光火石之間,人已經到了一輛馬車之上。
雖然性子老成,到底隻是十幾歲的小姑娘,此刻的薛連城,除了驚恐,竟然開始後悔沒聽嬤嬤的話,不會真碰上拍花子的了吧!
捉她的人,就像拎小雞一般,提溜著她轉了個圈兒,讓她落座了。
薛連城這才看清,將她提溜上來的,是個青年男人。
男人麵如刀削,一雙斜飛的鳳眼深邃如黑潭,五官俊美卻不顯陰柔,反而十分陽剛,氣度堅毅雍容。
“你很想嫁進鎮國公府?”男人斜睨著她,嗓音低沉,似笑非笑。
一股無形的壓迫感,就這樣撲麵而來。
薛連城下意識地往角落裡縮了縮,這男人是什麼人?
怎麼會提起鎮國公府?
“你是誰?我們認識嗎?”
略顯稚嫩又故作鎮定的小臉,落在男人眼裡,莫名有些彆致的興趣——
還沒見過這樣少年老成的女子。
他沒有回答薛連城,隻將自己的問題重複一遍:
“你很想嫁進鎮國公府?”
語調比第一次還要冷酷。
一般女孩子,被這樣壓迫感十足的男人連攻兩次,防線也就破了,但薛連城自幼就性情堅毅,這須臾的時間,她已然斂去驚慌,用幾乎同樣冷酷的語氣道:
“你我素不相識,恕不奉告。”
她敢這樣硬剛,是因為斷定,這樣氣度的男人,大費周章將她擄進馬車,肯定不是為了傷害她,既然不是為了傷害她,那就是彆有目的。
有目的,便一切可談。
談判,大家就是平等的,不管他身份地位如何,都沒必要先跪下。
男人陰鬱的麵容,突然就有了些笑意。
能和鬼醫開出同樣方子的女人,果然有點意思。
“如果我有這些,你也恕不奉告嗎?”
他大手一揚,一遝舊信件便出現在薛連城眼前。
薛連城瞳孔瞬間放大,“你對李叔他們做什麼了!?”
男人鳳眼微眯,眼底的興趣越發濃厚了——
薛連城看到信件,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懷疑被李家出賣,而是擔心他們的安危。
李氏膏藥鋪的人,確實沒有出賣她,這些信,是他剛用了點手段弄來的,但小姑娘這種對人無條件信任的能力,讓他有些……羨慕。
他已經很久沒有信任過誰了。
“現在,可以跟我說說,為何那麼想嫁進鎮國公府了嗎?”
薛連城知道碰到了硬茬,這個硬茬,比自己手段高明,腦袋比自己好用。就算她不回答,他定也有本事查出答案,繼續抗爭下去,無異於螳臂當車。
便將想借鎮國公府的勢為母報仇的前因後果與他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