仆人來喊,“二小姐,出發了,夫人和大小姐在外頭等您呢。”
雖然薛連城有心計,可宮姨娘在宋晚漪手下受了這麼多年罪,對宋晚漪還是很了解的,憂心忡忡囑咐道,“她因為帶你,撇下了三小姐,心裡肯定有氣,我總覺得她會找機會報複你,你要小心啊!”
“多謝姨娘關心,沒事的。”
薛連城眸光沉靜如水,有種神秘的安撫力量。
讓對上這雙眸子的人,都不自主地相信,不管遇到什麼事,她都能妥善處置。
不出宮姨娘所料,宋晚漪穿紫貂,薛知秋著銀狐,都把最貴重的頭麵披掛上了,妝容也比平日在家厚重,渾身噴香。
還沒靠近,就奪目吸睛。
隻是……用力過猛,倒不像良家貴婦貴女了,反倒有點像勾欄女子。
她們自己當然不自知,薛知秋倒覺得薛連城寒酸,滿心的嫌棄。
想到自己親妹妹就是被她頂去了名額,更是一肚子惱火。
絕不能讓她這麼痛快!
好在,她們娘仨,昨夜秉燭一夜,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,可以一舉除掉這個禍水!
上車前,宋晚漪便跟車夫吩咐,“碧水山莊很遠,咱們就不要走大路了,抄近道走馬家山那條小路吧。”
上了馬車,薛知秋也一反常態,主動和薛連城坐到一邊。
先是暗暗掐了薛連城一把。
薛連城沒反應。
薛知秋愈發囂張,拿染了鳳仙花的長指甲,繼續剜薛連城的手腕子。
薛連城還是沒什麼反應。
薛知秋覺得無趣,慢慢偃旗息鼓,嘴上不饒人道,“算你識相,還知道咱們這府裡,誰說了算。”
薛連城垂眸不語,仿佛沒聽見。
對麵的宋晚漪如同老僧入定,對姐妹倆的打鬨充耳不聞,任由薛知秋欺辱妹妹。
薛連城頂了薛寶珠,她這個當娘的,比薛知秋這個當姐的還恨呢!
這賤蹄子,當真以為她是吃素的,會聽從薛懷安的話,善良大度地帶她去梅花宴出風頭?
想得美!
現在被掐兩把,隻是前菜,好戲還在後頭呢……
馬車約莫行了快一個時辰,薛知秋和宋晚漪對了個眼色,母女倆的眼底,都泛出狡猾而邪惡的光。
薛連城看在眼裡,靜靜等她們表演。
果然,片刻後,薛知秋道,“娘,我口渴。”
宋晚漪便撩起簾子,往外一看,“那邊有條小溪,看著很清澈,車上有水壺,咱們下去打點水喝吧。”
薛知秋嘟了嘟嘴,“這荒郊野嶺的,滿地都是泥巴,我今天穿的還是新鞋,弄臟了怎麼辦。”說著,看向薛連城,“喂,反正你穿的是舊鞋,又走慣泥巴路,你下去幫我和娘打壺水來。”
宋晚漪笑笑,用沉默支持薛知秋。
薛連城沒有反抗,拿了牛角茶壺,便下車了。
看著她的背影,薛知秋啐了一口,“賤蹄子!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,就憑你,也配去梅花宴!?”
宋晚漪冷笑一聲,便對馬夫喊道,“趕車!”
簾子落下的一瞬間,母女倆的臉上,都露出陰刻而又惡毒的笑。
終於丟下這個賤蹄子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