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彈錯了調。
這種小瑕疵外行人自然難以分辨。
對於熟悉音律的人,尤其還是陪她一起練琴,看著她長大的梁霽風來說,這就猶如自己的手出了錯。
梁霽風手執白瓷茶盞,明前龍井茶湯清亮透徹,在他指間蕩漾。
他輕抿一口,入鬢劍眉微斂,眼皮稍抬,凜冽目光掃向對麵的梁婉晴。
婉晴耳中那聲力道不足的尾音不停盤旋。
耳廓和臉頰微熱,白皙脖頸以上瞬間浮起一層粉色,像以往犯了錯那般心中湧起羞恥感。
錯都錯了,已然無法改變,她暗自調整呼吸,繼續往下彈奏。
畢竟熟門熟路,狀態找回,手指飛舞,行雲流水。
一曲五分鐘的《蘭亭序》令她暢汗淋漓,自是流暢動聽。
隨著最後一個音調落下,梁婉晴雙手撫住琴弦,微微欠身笑著朝對麵餐桌行禮。
珠光瑩白的旗袍,配上膚若凝脂的嬌俏模樣,少女與女人之間的清純嫵媚,不多不少,拿捏到位地在一顰一笑間展露。
自是令男人們難以移開視線。
如此俏佳人,一看就銷魂蝕骨。
連那尊禁欲佛子梁四爺都雙眼發亮。
秦佑仁暗自腹誹喬宗衡果然是隻懂得迎合的老狐狸。
秦佑仁率先鼓掌,“好好好,喬老板的水雲澗果然妙啊!”
喬宗衡臉上眉飛色舞,抬手作揖,“秦老板過獎了,晴晴確實是我們這兒的鎮店之寶。”
“無關風月,我題序等你回,這曲兒是好曲兒,琴也彈得極好,著實令人百轉千回,看得出來用了不少功夫。”
梁霽風放下茶盞,指腹輕輕摩挲桌上潔白柔巾,對著婉晴露出一絲淡淡笑意。
他話裡有話,婉晴自然聽得明白。
A大大四生的她早已放了寒假。
她卻找借口留校沒回家,來水雲澗兼職自然也是背著家裡人的。
本以為梁霽風出差國外沒那麼快回來,沒曾想卻在這裡遇見了他。
真是見了鬼!
難道自己真的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