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望往紙新娘麵前走了幾步,清了清嗓子,準備開始溝通。
下一秒,他遇到了一個巨大的難題——這位紙做的小姐姐,不會說話!
好在林望還有心理諮詢師的底子,有極為豐富的,和各種形形色色人交流的經驗。
連蒙帶猜加上手語比劃,半小時後,他竟然真的和紙新娘形成了簡單的溝通!
不要害怕火焰。
不許離我太近。
不許離我太遠。
“……不許偷偷拉我手!”
最後一句是喊出來的。
雖然過程有點曲折,好在結果還算令人滿意。
和紙新娘完成溝通後,林望便決定離開祠堂,四處看看——自從知道這個“夢境”中,有可以帶出去的實體後,他就對這個夢境一直很有興趣。
現在,他解決了夢境中最初的危機,又有了白火這樣可以傍身的自保技能,終於可以實施這個計劃了。
詭異的夢境世界……
你的真麵目究竟是怎樣的?
我來了。
想到這裡,林望走出祠堂,紙新娘晃晃悠悠跟在他身後,兩條紙袖子唱戲似得晃悠著,時不時歪頭看他一眼。
還總想偷偷伸手拉他。
“這什麼毛病啊!”林望再一次甩開紙新娘的胳膊,又抬頭看一眼麵前村莊,露出吃驚、震撼的表情。
走出祠堂後,麵前一道坡,坡儘頭是村中心小廣場,放在林望穿越前的世界,就是那種“一棵大樹下,老人、小孩兒和雞鴨”的設定。
現在,不遠處坡下的小廣場中心,確實也有一棵樹。
隻是……
漆黑巨樹樹乾粗實,巨樹枝丫扭曲伸張,枝丫上,千萬張白色符紙懸掛,在漆黑天空下無風舞動。
再往遠看一點,可以清楚看到,整個村子裡,每一個建築、每一條街道、每一棵枯樹上,都貼滿、掛滿了慘白色的紙條。
一眼看過去,渾身雞皮疙瘩。
“這個村子……這麼滲人?”
但這還不是最滲人的。
最滲人的,是這個詭異的村子……一個能動的東西都沒有。
整個村子裡,除了那些無風自動的白紙條之外,就隻有林望和紙新娘兩個“人”,氣氛陰森。
是這村裡本來就沒生物……還是那些紙人是原本生物?
林望心裡思索著,同時沉默著前進。
他在村中心廣場停留了一會兒,抬頭看了一會兒,麵前這棵貼滿白紙的樹,把它的樣子記下來。
之後,他隨意推開不遠處一戶人家的院門,進了小院。
小院裡,陳設淩亂家具朽倒,漆黑食材腐爛成堆,地麵上,灰塵厚度超過一寸,一腳上去,仿佛宇航員上月球。
這地方起碼得幾十年沒人住了……考慮到這地方如此乾燥,家具朽爛速度會更慢,這個時間可能會更長……
林望思索著:這麼看來,那些紙人應當不是這村裡居民了。
想到這裡,他心裡感覺好受了一些。
畢竟,擊殺人形怪是正常玩家行為,擊殺nc就有點混邪了。
林望又看了看四周。
這地方,應該沒什麼值得探索的東西了。
但他想,這村裡如果有某個大戶人家,也許還能找到些沒完全腐爛的字或者刻碑,那樣就能找到一些線索。
帶著這樣的思路,林望離開這戶人家,在村中心看向四周。
村子裡慘白紙條飄蕩,四下寂靜無聲,十分滲人。
“這地方但凡有點兒聲響,也不至於這麼滲人呐。”林望嘟囔一聲,準備繼續朝坡下走。
這時。
嗤!
哢!
一聲刺耳響聲,憑空在村子遠處炸響。
那聲音聽上去,像是一頭脹氣的牛,腹部漏氣炸開時發出的刺耳爆鳴。
那聲刺耳聲響過後,緊接著是一陣連綿的嗤響,加上高頻詞的連綿爆聲,聽上去,像是有什麼“人”在打鬥。
林望一眯眼。
他立刻衝紙新娘打了幾個手勢,示意對方小心跟上。而自己則伏低身子,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摸過去。
他不是沒想過要謹慎,但一來自己已經有了白火這種傍身自保的手段,二來他已經知道如何控製精神力,隨時可以醒,所以並不是太害怕。
再者……可能就是他現在那種古怪的心態在作祟了——對一切都好奇,而且啥都不怕。
不過,必要的謹慎還是要有的。
所以林望伏低了身子,靠著一側的村牆,控製好腳步聲,一點點靠近聲音爆發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