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聯邦大學,大綜合樓的廢墟裡站了足足五分鐘,林望還是沒想起自己家究竟在哪兒。
所以他決定,再去麻煩一下治安局的人。
沒辦法——他在這個異世界依然屬於初來乍到,到現在一共認識仨人,其中有倆都是治安局的……
我一多半兒人脈都是治安口兒上的jg
還有一個原因:
他現在渾身血汙、衣服破爛,雖然在遍地廢墟的聯邦大學裡不是太嚇人,但穿這麼一身兒往馬路上這麼一站……
估計最多十幾分鐘,就得被熱心市民送回治安局。
所以他就趁著大部分治安官都認識自己,不請自來直接上了一台治安局的車。
接著,他麵前就出現了一張瘦削冰冷的臉,以及一張緊抿著的細薄嘴唇。
“蔣科長?”林望頓時一愣。
坐在他對麵的女治安官也是一驚,但她很快恢複了冰冷神色,挑眉好奇:“林望?你怎麼跑我車上來了?”
“我需要幫助。”林望大大方方說道,“我想不起自己家住哪兒了。”
這事兒沒什麼需要藏著掖著的——他確實想不起自己家住哪兒。
在他靈魂深處,那團屬於原主的意識依然渾渾噩噩,甚至在林望擁有了白火、又吸收了偽神的力量後,那團意識的混沌狀態,變得更加嚴重。
現在,林望想從那團意識裡搜索點兒信息,簡直難如登天。
每次他嘗試調動精神力,潛入那團沉睡的意識,搜索信息或者和後者建立溝通時,都隻能得到一團混沌如棉絮的思緒。
那種沉重又渾渾噩噩的感覺,就像在網吧連續包夜七天後,坐滂臭出租車返校,進宿舍時,又聞到舍友臭腳丫子味的那種感覺。
所以林望完全沒法靠自己搜索到自己家的地址。
當然,他在向蔣衫君提出自己需求時,沒有說出自己身上任何秘密,隻說自己失去一些記憶。
“這麼說,你在戰鬥中碰到頭,失去了一些記憶……忘記了自己家的地址?”
聽到林望的話後,蔣衫君抬起眼眸,盯著林望看了幾秒,之後點點頭:“我明白了,治安局可以幫你這個忙。”
她招手叫來一個屬下,輕聲吩咐對方幾句後,又看向林望:“還有彆的嗎?”
“如果可以的話,幫我找身兒衣服。”林望抬起雙手,示意對方,“我衣服全破了。”
“治安局的作戰服都是按身高定製的。”蔣衫君輕輕搖頭,“我們沒有北地人治安官,不過……”
她思索片刻,話音一轉:“囚服為了照顧更多人,尺寸倒是有很大……”
“沒事我回家找自己衣服吧。”林望飛快打斷了她的自言自語。
穿一身囚服回家,估計兩小時後鄰居們就傳開了——這家裡住了個剛放出來的!
但回家前必須把這一身血汙洗掉……在學校噴泉裡洗澡會不會被……估計要上頭條……
林望的大腦又開始不受控製胡亂發散,這時,蔣衫君突然說一句話,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。
“其他的……治安局應該幫不到你了。”蔣衫君突然道,“這樣吧,我送你回去!”
“啊?”林望一下沒反應過來。
“你幫治安局做了很多,治安局理應有所回報。”蔣衫君已經恢複了冷靜神色,治安局科長的氣場發散開,“就這麼定了,坐好,咱們出發。”
治安局的通勤車啟動了。
林望坐在微微顛簸的車裡。
這一路上,他本以為蔣衫君會詢問他許多,之前案件現場的細節。但這一路上,女科長一直忙著通過電話指揮現場,幾乎沒和他說幾句話。
隻不過,在這幾次有限的對話中,林望聽到一個,令他有些在意的細節:鮮血教徒召喚“新神”時,用到的那種法陣技術,存在某種古怪。
但蔣衫君實在太忙,一路電話幾乎沒停,所以這個事兒,她並沒有和林望說清楚。
而從蔣衫君其餘通話中,林望分析出了一個細節:雖然人不在現場,但對現場、以及對之前的戰鬥,她了如指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