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言不發的將盆栽挪到自己想要的位置,然後走向默默發力的幾人,“我來吧,彆耽誤時間了。”
本來幾人聽到前半句還想拒絕,可聽到後半句,他們才想起這事在辦正事兒,於是一個個都放棄了和花瓶較勁,默默回到原位。
隻是幾人臉上的挫敗怎麼也遮掩不住。
把房間裡的東西都挪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後,夏雲再次撕下數張紙,還是用簽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,寫完後將這些紙分彆貼到窗戶上、門上、以及塞到幾位同事的手裡。
在她做這些的時候,幾位同事一直在反省自己,直到夏雲的一句話才拉回他們的注意力。
“一會兒可能會有些異常動靜,大家都彆害怕哈,這是正常情況。”夏雲邊說邊在病床上盤腿坐下,想了想,她又補充了一句,“怕也可以,不過你們可以互相擁抱,但是彆大喊大叫。”
“我們……”剛才那位正直可靠的同事剛想放下豪言壯語,隻是眼角餘光瞥到角落花瓶,話便轉了一個彎,“我們會努力保持安靜的。”
看其他人也和他是一個態度,夏雲滿意點點頭,留下一句話後便閉上了雙眼。
“我不睜開雙眼,誰來喊開門都彆開,否則後果自負。”
夏雲閉上雙眼後的十幾秒,病房裡的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,安靜,實在是太安靜了。
這種安靜和平常的安靜不一樣。
因為這會兒他們不但聽不到走廊和周邊街道的聲音,甚至連這間病房裡的呼吸聲都聽不到,不止彆人還包括自己,如果不是眼睛還能看到其他人的存在,他們可能會懷疑這病房裡是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。
在極致安靜的情況下,隻要有一丁點的響動,就會非常吸引人的注意。
噠噠噠的聲音在病房響起時,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尋找聲音的源頭,隻是目光在病房掃視了一圈,誰都沒有收獲。
宋哥捏緊了手裡的紙,豎起耳朵認真去聽,好一會兒才確認聲音來自病房外。
他轉動眼珠,斜著看了一眼窗外,隻一眼就嚇出一身冷汗,幸好他理智還在,想起夏雲的叮囑後將已經到達嘴邊的國粹咽了下去。
自己冷靜了一會兒,他才輕輕抬手示意其他人往窗外看。
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後,其他人紛紛捂嘴的捂嘴、捂胸口的捂胸口、抱緊的抱緊,總之全都落實了夏雲不許大喊大叫的交代。
噠噠噠的聲音再次響起,眾人保持著剛才的姿勢,眼睜睜看著一隻瘦骨嶙峋的手在窗戶上輕輕叩擊。
而在這隻手的旁邊,是無數奇形怪狀的東西,比如漂浮的腦袋、血淋淋的大腸、瘋狂跳動的心臟、獨孤的兩排牙齒、獨自迎風飛翔的紅裙、還有紮在木棍上的頭發……等等,這頭發是不是有點不太正經!
舉報!這裡有頭發不合群!
宋哥悄悄往旁邊挪了挪,試圖從蘇成蹊的同事身上吸取一些勇氣和力量。
隻是他剛剛有所動作,就聽見緊閉雙眼的夏雲開口:“請大家來是想讓大家幫我一個忙,我想找個人。”
瘦骨嶙峋的手再次敲響窗戶玻璃,噠噠噠噠噠,好像在問她要找誰。
“我找一個男孩,今年十八歲,因為車禍今天進的醫院。”夏雲頓了頓,“煩請各位在找到他的時候不要嚇他,找到他之後麻煩各位立馬把他送回來,不要把他當成儲備糧。”
男孩母親剛開始聽到夏雲的話還激動的熱淚盈眶,等聽到後麵這句,她整個人直接麻了。
這到底是什麼地獄發言?是她一個母親能聽的話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