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麼你先去蘇州,要麼就在倉山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情。”
燕辭月勾唇:“忙什麼呀?忙那位沈姑娘的事情嗎?”
謝昀挑眉而笑:“明知故問。”
燕辭月近距離看著這張俊美又疏離的臉,心頭微微泛起一股酸澀的漣漪,但她懂事又知趣,便緩緩放開對方。
“那奴家就在這裡等著,等著財神爺抱得美人歸。”
謝昀沒再說什麼,帶著自己的人快步下樓。
燕辭月這才從袖中掏出一包煙絲填在自己的煙鬥裡,對著香爐旁的燭火點燃。
她抽了一口,煙絲泛出絲絲縷縷的紅光,一口白霧從紅唇間吐出,霧氣後麵,她落寞的神情有些看不清了。
石頭港的這家船廠龐大又破舊,像一位病入膏肓的老者正躺臥在運河邊上,在時光的塵埃中講述著往日的輝煌和今日的沉寂。
從遠處看,船廠的輪廓斑駁又蒼涼,幾艘被廢棄的巨大木船因風雨侵蝕而扭曲變形,那些曾經繁忙的造船台,如今也是雜草叢生,隻有野花在石縫間頑強綻放。
行走其中,腐朽的繩索和半掩於泥土中的龍骨,如同巨獸遺骸。
此般的荒涼讓沈玉闕感到可悲,她害怕這會成為沈家船廠的未來。
“小姐小心!”柳黛扶著她,生怕她被腳下的雜物絆倒。
董乘風不知看到了什麼,快步向前跑了兩步,指著前麵說:“乾活的人都在那邊!”
沈玉闕加快腳步,她進來才知道,原來這薛家船廠比沈家大了兩倍不止,隻是有很大一部分都荒廢了。
果然,繞過一道矮牆,真有許多船匠和工人正在忙忙碌碌。
一艘正在建造的新船,一艘是正在修繕的舊船。
“喂!乾什麼的!”守著船廠的幾個漢子衝他們嗬了一聲,全都圍了過來。
沈玉闕還沒開口呢,董乘風便已抱拳打起了招呼:“諸位有禮,我們是從沙城過來的,來找個朋友。”
那幾個大漢彼此對視一眼,其中有一個說:“沙城?和前兩天那幾個一樣,也是來投奔我們東家的?”
“是啊,我們是一起的,勞煩諸位讓我們進去找找他們,或是讓他們出來見我們也行!”
幾個人用審度的目光看著他們,還有些懷疑。
“你來投奔我們東家,那這兩個小娘子是乾什麼的?”
沈玉闕知道自己不能實話實說,但她一時又想不到說辭。
結果卻聽董乘風說:“這是我未過門的娘子,奈何她家裡人不同意,我們就……”
言罷,還露出一個憨厚的苦笑。
二公子此人本就秉性敦厚,如此一說,竟然誰也沒有懷疑他在撒謊。
那幾個漢子心照不宣的笑了笑:“你們本事可真夠大的啊!”
“而且兄弟你運氣可真好,找的小娘子花骨朵一樣!小娘子,既到了咱們倉山,要不要看看兄弟幾個如何?”
沈玉闕故作驚慌的躲閃,董乘風張開手臂擋在她的身前,笑著說道:“還請諸位大哥行個方便吧,日後我進了船廠,咱們就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兄弟了!”
“行吧行吧,你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?”
“他叫唐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