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行靈氣相克亦相生,金能生水,水能生木,木能生火……相互輪轉,生生不息,靈根之說,從來隻是為了助修士更好地認清自己,而非是說,我是哪個靈根,我就隻能用這一係的法術。
隻是這一係的靈氣吸收和施用起來更順利些罷了。
尤其靈根除了看屬性,還看純度,一係法術施得好,一般來說,代表你有這係靈根,但一係法術施得不好,卻不等於你沒有這係靈根。
比如,火係法術你施展起來不順利,不是說你就沒有火靈根,還有可能是火靈根純度太低。
偏偏傅長寧五行基礎法術還都用得特利索,這就更沒法區分了。
總之,幾種可供辨認的法子,在條件不足的絕靈之界,在傅長寧身上,都變得不可捉摸起來。
問尺雖然大呼這不可能,卻也不得不承認,傅長寧的每種顧慮都是有可能存在的。於是乎,在沒有測靈石的情況下,兩人隻能大眼瞪小眼,相對無言。
說回徐少征。
傅長寧擰眉:“單憑這點,能夠確定嗎?”
問尺老實搖頭:“不確定,隻是猜測。”
“何況,”它看了她一眼,“就算他是,也沒辦法。凡界與修仙界中存在特殊界域,凡人根本無法通過。便是你到了練氣三層,我也不敢肯定就一定能夠過去,何況是體質比普通凡人還弱的徐少征?至於自行修煉,更是不可能了,他可沒你這天分和運道,能稀裡糊塗進入觀想境界,自己搗鼓出靈氣來。”
它語氣平靜地做下結論。
“除非有修士過來這絕靈之地,發現了他的體質,將他帶走,否則,這輩子他是不用想著恢複健康了。”
這話,委實有些殘酷了。
可卻是事實。
傅長寧自己都希望渺茫,自然也沒能力搭上一個比普通人還脆弱十倍的徐少征。
更彆說他還有偌大的家業。不像傅長寧,孑然一身,天地何處不可去。
“扯遠了,是不是還不一定呢。”
問尺將她神思拉回,略有些興奮地表示要看那七葉雪燈。
傅長寧撩起衣袖,纖白的手腕上,一朵雪瓣青蕊的花紋若隱若現。
“這七葉雪燈,究竟是何物?”
問尺便給她科普起來。
修仙界靈草分為九品,如那洗靈草,便是普通的一品靈草,不過是因為沾了能給凡人服用的噱頭,方才有了幾分名氣。
七葉雪燈,初始形態乃是一種雪燈花,論品階,也隻有一品罷了,除了能止血固元外加具備觀賞價值外,並無其他用處,屬於高階修士看也不屑看一眼的普通靈植。
偏偏百萬年前,有一頭具備時空法則的九嬰妖獸被斬殺,鮮血濺上了一片雪燈花田。
自此,雪燈花發生了變異。
沾染了九嬰妖獸鮮血的雪燈花,葉片開始瘋漲,成長為遮天蔽日的巨型青綠燈籠,卻又在開花以後猛地縮小,回歸成正常形態。
有人發現,雪燈花葉片雖然縮小,內部那遮天蔽日的空間,卻依然存在——竟是沾染了九嬰的時空法則!
此言一出,世皆嘩然。
從此,變異雪燈花也被取上了一個新名字,根據其成熟形態的不同,被喚作一葉雪燈,二葉雪燈……一直到七葉雪燈。
七葉雪燈,位至七品,真正的一葉一世界,說是儲物聖品也不為過。
偏偏,它本身又具備強大的迷幻效果,沒認主前可以變幻成任意形態,連金丹期修士一個不注意,都可能被其迷惑,從而漏過。
這東西是整個修真界都趨之若鶩的寶物,問尺口乾舌燥地講了一堆,再去看傅長寧,本以為她會高興撿了這麼大一個便宜,卻見她有些神思不屬的模樣。
半晌後,方才有些不確定地開口:“問尺,你說,屍體是七葉雪燈的迷幻效果造成的,那爺爺……有可能還活著對嗎?”
她難得有這麼脆弱的時候,少女烏黑清透的眼瞳微微渙散著,像在回憶什麼。
問尺不忍打破她美好的幻想,但有些話還是要說的:“天道既然已經開始抹除你們的記憶,那結果,顯而易見。你爺爺的屍體,大概已經不在了,至於這七葉雪燈,可能是他死前留給你的。”
長久的沉默。
許久後,傅長寧點頭,一如尋常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問尺又提醒道:“你可以神識進去看看,也許……你爺爺給你留了一些東西。”
能擁有七葉雪燈這般高階靈草,這位爺爺想必也不是簡單人物,裡邊好東西可能不少。
不過這點,卻是出乎問尺意料了。
傅長寧神識探入第一葉,隻能看到一片廣袤無垠的黑色空間,空中掛著零星幾枚星子,地上放著一個包袱。
打開包袱,經過辨認,裡邊隻有十顆靈石,一瓶止血散,一瓶複靈丹,還有一顆已經枯萎的種子,和一顆避水珠,一個羅盤。
都是爛大街的散修裝備,問尺有些失望。
傅長寧倒是很知足:“已經很好了,靈石和複靈丹正解了我燃眉之急。”
複靈丹,顧名思義,自然是恢複靈氣之用。練氣二層的修為,一顆複靈丹便足夠恢複靈氣了,而裡邊足足有十顆。除此之外,靈石也可以用來修煉。
這兩樣東西,將會是她日後前往修仙界的最大底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