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一名築基弟子,在外院中素來頗有聲名,雖不是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,卻也不容小覷,其劍道修為不俗,傳聞一門三流之境的《武當劍法》已然心領神會,單論劍道,在整個外院弟子中,被好事者排在了前二十位。
“出劍。”
即便是麵對這樣的對手,古月河也一點不在意,他腰間羊脂玉牌輕漾,左手白玉龍龜在指間摩挲,卻比此前那一隻更大一圈,才隻生出了一層淡淡的包漿。
全清炙並不開口,但眼中也顯露出來幾分慍怒之色,這是在輕視他,大比對決居然還空出一隻手盤玩美玉,是覺得兩人之間差距過大,不足以令他重視,嚴正以待嗎?
握住劍柄的指掌用力,劍尖斜指天魁台,全清炙,一個看上去並不是多俊秀的年輕人,但甫一握劍,氣質就變得淩厲且雄渾,劍身之上逐漸浮盈起一層純白光芒,那是屬於內家真氣的無瑕光輝。
空氣變得凝滯,以全清炙為中心,方圓三丈之地,一些細碎的塵土和落葉輕顫,最後竟離地寸許,上下沉浮。
真氣場域!
天魁台邊,很多尚未築基的弟子露出豔羨之色,築基是一道天塹,一旦邁過去就真正邁入武林高手之林,踏不過去,運氣好一切如常,運氣不好被心猿意馬奴役心靈,走火入魔,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。
嗡!
全清炙手中長劍輕鳴,就這一手,就令得不少外院弟子讚歎不止,這份對於力道的掌控,震顫長劍,生出震懾劍音,整個外院,怕是九成以上的弟子都做不到。
“出劍。”古月河再次道,他薄唇輕啟,顯現出來幾分不耐。
眉毛立起,一瞬間,全清炙出劍了,這一劍出,便如朝陽初升,劍尖吞吐近兩寸純白劍芒,這一劍,似乎天邊的魚肚白,劃破了黑暗,朝陽初升,劍光普世,伴著氤氳紫氣,冉冉升起。
“朝陽初升!春陽普世!紫氣東來!”
四方不少弟子驚呼,武當劍法三式連環,一劍氣勢恢宏更盛一劍,三劍連環,那種氣象令得高台上一些刻板的執事、護法也微微頷首,此子一門《武當劍法》,怕不是心領神會那麼簡單,而是初步入神得髓,日後若是機緣所至,未必不能更進一步,參悟出來道境,奠定真正的劍道根基。
在全清炙出劍的下一刻,古月河也出手了,他很肆意,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隨意,左手盤玩白玉龍龜不動,一隻右手捏拳印,就洞穿了出去。
轟隆隆!
拳出生雷音,空氣扭曲,一口五色熔爐流淌五色光華,如夢如幻,仿佛不真實存在於這個世間,一股雄渾如長江大河一般的灼熱氣血就從掀開的爐蓋中湧動而出,垂落如瀑布,將全清炙與劍光淹沒。
鐺!
五色熔爐鎮落,放大有一丈多高,隨著其鎮落,氤氳如霞的氣血中,有金鐵交鳴聲,但很快就消弭不見。
瞬息之後,屬於全清炙的身影就從中橫飛出去,長劍脫手,掉落在天魁台下。
收拳,古月河看也不看,轉身走下石台。
直到這一刻,很多外院弟子才反應過來,有人聲音都變得結巴,難以置信道:“剛剛那是拳法。”
高台上。
“沒想到,這龜蛇拳第八式都被他凝練出來了,五色熔爐,鎮壓諸敵,這是太極輪轉,五行輪回的拳境。”
“如此,其《龜蛇功》第八層,是真正圓滿了,就看能否有天資悟性,參透第九層的奧秘。”
有護法向皇崖峰外院院主、諸執事道賀,金鎖峰到來的幾位執事和護法也是頗為滿意,能夠被峰主金光真人看中,收入門下,他們自然明白,這才隻是冰山一隅。
古月河行走,身後不少皇崖峰弟子追隨,卻沒有並肩而行或逾越,即便是一些築基弟子也不例外,他純白長袍點塵不沾,經此一戰,身上更透發出來幾分雍容,令得六方外院一些女弟子眼中異彩連連。
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自角落裡掃過,似乎有所感應,就看到那個少年微微側目,瞥他一眼,就收回目光。
瞳孔收縮,然而很快又再次舒緩,片刻後,古月河落座,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。
鐺!
半盞茶後,道爐被敲響,第一場第四輪結束。
角落裡,蘇乞年放下手中的茶盞,將最後一瓣橘子塞進嘴裡,細細咀嚼,而後咽下,再緩緩站起身。
“蘇乞兒!”
這是雷石峰外院,一些弟子咬牙切齒,他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,一乾人沒有半點反抗之力,被生生擲入冰冷的湖水中。
時至而今,這幾乎已經成為了整個雷石峰外院的笑話,一乾《龜蛇功》第七層的弟子,聯手都未能拿下一個有著乞兒之名,踏入修行路才一年多的少年人。(求月票,求正版訂閱支持,十步在這裡給大家拜年了!汗,把全家人拖到現在,十步也出門拜年了。)(未完待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