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比於沿途的混亂,龍雀城成了最後一片淨土。
鎮守城門的甲士在見到普賢鎮的難民之後,眼中的悲戚之色更盛,這幾天,已經有不下數十波難民湧入了龍雀城,但他們知道,這片最後的淨土,也未必能夠撐過多久,人皇戰死,妖族長驅直入,身為大夏皇城,這裡必定會被夷為平地。
有十來名老兵引路,鎮守城門的甲士並沒有詢問太多,不過在知曉蘇乞年等人為武林弟子之後,卻是露出幾分敬意,在這個時代,武林人士是極其被尊重的,他們創演武學,傳授給軍中戰師,來抵抗妖族的歲月中,付出了太多的心血。
進入龍雀城,如想象中一般,到處都是尋求庇護的難民,龍雀城再大,此時也顯得有些擁擠。
除了收容難民之外,食物供給等等也十分緊張,還有疾病、斷肢殘臂,都需要大量的人手。
鎮守龍雀城最後的一支人族戰師,幾乎有六成以上的兵力,此時都分散在全城,在安撫難民。
蘇乞年一行等到普賢鎮的一乾人在城中一角安頓下來,蘇乞年與劉清蟬二人相視一眼,就悄然隱去,至於明覺小和尚等人卻是被留下,皇宮重地,不是人越多越好,況且若是都離開了,十餘名氣質不凡的年輕武林弟子,還是十分引人注目的,未免節外生枝,唯有蘇乞年二人單獨前往。
大夏龍雀宮!
人皇居所,但真正看到時,如蘇乞年與劉清蟬二人,也微微有些錯愕。
不是想象中的宏偉巨宮,倒像是尋常大戶人家的府邸,占地不過五六畝,宮內的殿宇也多修建得清幽,有泉水叮咚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的氣息。
而與這些清新氣息混雜的,是一股悲壯的氣息。
幾乎所有的高手都前往了北海邊疆,龍雀宮顯得人煙稀少,即便是鎮守的兵士,在蘇乞年二人的感應中,最強的,也不過一名剛剛涉足混元境的一流高手。
這位一流人物隱於龍雀宮深處,蘇乞年二人相視一眼,這樣的人皇居所,於他們而言如履平地。
兩人收斂氣息,小心潛入宮中。
人皇殿。
這是一代人皇處理朝政、議事之地,此刻,一名身著鳳袍的老婦拄仗,端坐在龍椅之上。
“皇母!退吧!再不走就來不及了!”
這是一位約莫天命之年的將軍,單膝跪在龍椅前,急切道。
人皇殿外,蘇乞年與劉清蟬皆是心中一震,皇母!人皇之母!
這位人皇之母,在古史上有記載,大夏傾覆,人皇戰死,這位皇母孤身留守龍雀宮,最後不知所蹤。
這也是古史上的一段懸案,皇母屍骨無存,沒有人知道當年的龍雀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“退!我能退到哪裡去?”
人皇殿中,皇母開口,她滿頭銀發,已經活了一百多歲,十分蒼老了。
“人皇守北海,戰死邊疆,老東西我活了一百八十歲,吃過不少延壽靈藥,也活夠了,老百姓可以退!我不能退!我大夏的甲士不能退!人族戰旗不能倒!我要等到最後一刻!”
“皇母!”將軍急了,知道皇母已經生出了死誌。
此刻,這位皇母搖了搖頭,她好像一個平凡的老人,深吸一口氣,沉聲道:“我的兒子死了,他的妻兒也都跟去了北海,留下老東西我一個人,他們不怕死,老東西的命,不比普通人更尊貴!”
“皇母!”
“退下!”
老人喝道:“待百姓稍緩蓄力,就帶他們離開,能活下來一個是一個,人族的火種不能滅!”
已至天命之年的將軍咬牙,皇母先天體弱,武功並不高,但此時卻好像一座巍峨的神山,那種威嚴氣息讓他難以抗拒。
“是!皇母!”
他起身離去,頭也不回地離去,即便跨入一流之境,精神堅凝,他也怕一回頭,就會再次改變主意。
皇母沒有說錯,人族的火種不能滅,龍雀宮就是大夏的脊梁,皇母不能走,大夏的脊梁不能倒!
將軍走後,人皇殿內一片寂靜。
龍椅上,那位看上去身形矮小,貌不驚人的皇母嘴角泛起一抹微笑,道:“兩個小家夥,都出來吧。”
什麼!
這一下,強如蘇乞年也是心中一驚,在他的感應中,這位皇母不過三流大成的修為,但即便是剛剛那位初入混元境的將軍,也未能看穿他的懾魂術,難道這位皇母擁有著比他更強數倍的精神力?
但此刻兩人並未感到殺意,略一沉吟,蘇乞年撤去懾魂術,人皇殿內,兩人的身影頓時顯露出來。(求,起點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持!感謝dhy的飄紅,感謝紅塵的萬賞,還有很多每天堅持的武盟兄弟姐妹。)(未完待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