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江湖中人心動,看那十歲左右的李匠神,心中搖頭,一個無權無勢的兵匠遺子,不抓好機會,攀升杜家這棵大樹,還跑到這散花樓來詆毀杜家的清譽,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。
“小兔崽子你在這裡!”
很快,幾名穿著杜家武袍的護衛登上三樓,一眼就盯住了三樓中央的少年。
一看三樓這麼多人,幾名護衛相視一眼,一人上前一步,朝著四周抱拳一禮,道:“諸位朋友、大人,休要聽這頑童胡言亂語,我杜家從來不做強盜的買賣,這塊玄陽鐵,我杜家也出了數千兩雪銀,許諾下種種好處,但這頑童脾性倔強,屢屢出言不遜,現在又來這散花樓上妖言惑眾,辱我杜家清譽,諸位同道行個方便,我等擒拿這少年回去,不會傷他,隻令他麵壁思過,小懲大誡!”
“這玄陽鐵,是龍虎山小天師請我杜家代為收購的。”頓了頓,這位護衛頭領又再次道。
刹那間,三樓上幾乎所有人都瞳孔收縮,空氣微滯。沒人注意到,角落裡,一個鬢發如雪的少年微微挑眉,手中的酒碗輕輕放下。
“杜家的朋友客氣,理當如此。”
這杜家護衛話音剛落,就有人開口應和,舉起酒碗搖搖一禮。
緊接著,又有不少人開口回禮,這就令得三樓中央的少年麵色一變,無比難看。
他朝著中央最顯眼的一張方桌撲去,噗通一聲跪下,急聲道:“王老爺,你是這啟辰縣名門,有名的好人,大公無私,請為我主持公道,小子感激不儘,必有厚報。”
方桌前,花白胡子,一身錦袍的老人麵色一滯,連連擺手道:“頑童你不要胡攪蠻纏,杜家不會傷你,我等可以作證,你且回去好好改過,不要再胡亂行事了。”
“不錯,小子不要胡攪蠻纏。”不少人應聲喝道
為首的杜家護衛看在眼裡,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,而後看向那少年,淡淡道:“好了,隨我等走吧,不要擾了大家的雅興。”
蹬!蹬!蹬!
起身,接連退後三步,抱著檀木盒子的少年李匠神環顧四方,三樓百十來人,他咬牙喝道:“你們這些膽小怕事之輩,都是牆頭草兩邊倒!睜著眼睛說瞎話!什麼江湖公理,行俠仗義,都是假的!多是你們這些虛偽之輩!我呸!”
“放肆!”
“小子找死!”
常年行走江湖,這三樓一些江湖散修不喜讀書,市井之中爬摸滾打,可沒有什麼好脾性。
但少年字字誅心,一些這啟辰縣中有頭有臉的名門大戶中人,也臉色難看,但礙於身份,沒有開口與這頑童計較,隻是將目光落向幾名杜家護衛身上。
幾名杜家護衛相視一眼,就有人邁步向前,盯住那少年,冷冷道:“有人養沒人要的小雜種!克死了養父,還在這裡胡言亂語,辱沒他人!你是自己走,還是要我動手,勸你最好不要自討苦吃!”
少年咬牙,死死抱住懷中的檀木盒子,低吼道:“我死也不跟你們走!你們這些欺世盜名之輩,一定會遭報應的!”
“混賬!”
這名護衛怒目,一隻手抬起,就要朝著少年抓去。
“慢著。”
突兀的,一道聲音響起,平靜而淡然,不是很高,卻清晰地傳入眾人的耳中。
什麼人!
有人露出錯愕之色,三樓上還有人敢這個時候開口,不過,等到眾人循著聲音看去之後,就有些愣神。
是他!
那個之前吸引了不少人目光的蒼老的少年,看上去一點蓬勃朝氣都沒有,未老先衰的少年!
他開口做什麼?想要出頭嗎?看不看得清一點形勢?真是初出茅廬,沒有一點江湖閱曆的牛犢子!
有臨近的江湖散修嘴角露出嘲弄之色,行走江湖多年,他們深知夾著尾巴做人的道理,否則江湖險惡,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,他們看慣了這樣一腔熱血,趟進江湖這灘渾水的年輕人,最後連骨灰都沒有能夠留下。
初生牛犢不怕虎,很多時候隻有一個結果,那就是最後成了一堆骨。
“年輕人,你想做什麼!”那護衛蹙眉,露出不悅之色。
“小兄弟,你過來。”
聽見聲音,抱著檀木盒子的李匠神不由自主地就走到角落裡,那聲音溫和,如一汪熱泉注入他的心靈深處。
隻見那滿身滄桑的少年拉開身邊的凳子,道:“坐。”
李匠神略一遲疑,就抱著盒子坐下,他想要開口,卻見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大哥哥輕輕擺了擺手,而後看向幾名杜家護衛,淡淡道:“要東西,讓餘絕道來見我。”(求月票推薦票,起點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持!)(未完待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