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大喝一聲,帶著一乾捕快轉身就走,沒有半點遲疑,涉及到護龍山莊,就沒有那麼簡單,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縣衙所能插手的了。
這……
幾名商隊中人麵麵相覷,忽然覺得事情有些不一般,這個少年難道是官府中人?或者是哪一個官宦世家的嫡脈子弟,連縣衙的捕快都不敢冒犯。
這時,散修中年卻是露出幾分憂色,在這鎮安縣中,他雖然有幾分修為,卻根本不被一些大世家、宗派放在眼裡,這個少年今日在這裡出手,等到其離開之後,這所有的惡果,怕多半要落到他的身上。
若是他孑然一身,還沒有什麼,大不了亡命天涯,但老母卻已經再經不起折騰了。
“是哪一位朋友,潼家潼關山有禮了!”
有聲音響起,如洪鐘震耳欲聾,令得四方眾人心中一震,居然引得潼家家主潼關山現身了!
鎮安縣地處北海與中原交界之地,乃是商道重地,是以縣中坐鎮有兩大一流世家,以及一大一流宗派,三大勢力在縣中角力,互有勝負。
其中,就以這潼家為首,勢力滲透也最深,一來潼家乃是土生土長的鎮安縣人,二來潼家經營多年,雖然是一流世家,卻也已經有了數百近千年的家史。
隻見人流分開,顯露出來幾道身影,為首的赫然是一名灰袍緞靴的老者,一頭黑發烏亮,麵色紅潤,龍行虎步,看不出半點蒼老之態。
天塹潼關山!
很多江湖散修心神震動,這就是鎮安縣一帶號稱天塹的潼關山,也是潼家當代家主,一位臻至一流混元境近二十載的老輩強者,名震方圓數百裡,聲達一州之地。
蘇乞年身後,中年散修臉色慘變,潼家家主被引動了,這定然難以善了了,他忽然有些後悔,早知道就不該猶豫了,或許他吃了大虧,但這個少年就能夠免去一難,少年白發本就令人痛惜,若是再英年早逝,那就是他的罪過了。
誰沒有親眷家人,若是因為他令一對父母失去孩子,令老人失去孫子,哪怕老母救過來,也不會心安。
有人看向蘇乞年,卻發現這個少年神色不變,踩在那安祿安掌櫃頭上的腳沒有半點放下的意思。
不知所謂!
幾名商隊中人心中搖頭,這樣的脾性,真是比牛還要強,若沒有大的背景,還不知收斂,無視江湖規則,江湖武林中絕對轉不過三個月,就要身首異處。
“少年人,我來了,你可以將人放開了。”距離十丈之外止步,潼關山沉聲道。
身為潼家家主,臻至一流混元境多年,已近乎第二步圓滿,就要邁出第三步的名宿,潼關山臉色不是很好看,那是他發妻的幼弟,他潼安商號的掌櫃,被人這樣羞辱,這無疑是沒有將他潼家放在眼裡。
“你來了,就可以將人放了,”蘇乞年看這位潼家家主,冷冷道,“你難道不該問,到底發生了什麼。”
“放肆!黃口小兒!我潼家家主親臨,你有什麼資格說話!”
潼關山身後,一名潼家長老喝道:“將人放了!否則今日休想踏出鎮安縣一……”
這名潼家長老話音未落,蘇乞年眸子一厲,神光一下熾盛,砰地一聲,沒有半點征兆,這名潼家長老就橫飛出去,跌落至數十丈外的長街上,眼冒金星,目光混沌,幾乎陷入暈厥當中。
什麼!
四方皆靜,潼家長老,一位臻至二流上乘之境多年的老輩強者,就這樣被目擊震飛,沒有半點抵抗之力。
“年輕人好深厚的精神力,不知道是龍虎榜上哪一位年輕人傑,今日到了鎮安縣,未免太不將我潼家放在眼裡!”
潼關山麵色一沉,這個少年敢當著他的麵出手,必定有所持,剛剛那一瞬間迸發的精神力,居然將他潼家一位長老震飛出去,這樣的年歲,至少也要龍虎榜上的年輕人傑,才有可能做到。
他再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,鬢發如雪,一身純白紫綬道袍,忽然想到了什麼,眼中就露出幾分驚疑之色,卻又難以肯定。
“這就是所謂的江湖規則嗎,”這時,蘇乞年開口,淡淡道,“身份地位可以抹平一切,直到現在,你們思量的也不是對錯,不是善惡,而是身份與背景,利益與得失。”
“家主!此子要嚴懲!”幾名隨行的潼家長老沉聲道,看向蘇乞年的目光森冷如冰。
但終究,這位天塹潼關山壓抑下心火,沉聲道:“將人放了,念你少年無知,饒你一次,現在就離開鎮安縣,我潼家可以網開一麵。”
嗯?
這一下,不僅是四方諸多江湖散修愣住了,就是其身後的幾名潼家長老也怔住了,家主這是要做什麼,若是今日放此子安然離去,那明日起,他們潼家就會成為整個鎮安縣的笑柄。(求月票推薦票,起點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持!還有兩更)(未完待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