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那少年也迅速閃身躲進屏風後麵。
咚咚咚
門剛合上,屋外就傳來店小二的敲門聲。
“樓裡進了賊,可否允奴們進來探查一二,也好保證大人的安全。”
店小二一番話說得圓滑,讓人挑不出錯。
觀鶴樓的雅間一般都是給貴客留的。
而盛京城裡又多的是貴人,得罪了哪一個都不是他們能承受的。就算是搜查,也需得經過裡頭人的同意。
“我們姑娘難得出門,豈能讓你等壞了興致!”小竹不甘示弱,厲聲嗬斥道。
“是是是。”
高門貴女最是講究,有些迂腐的學究家女兒,出門都須得遮麵,更彆提當眾被搜查屋子了,指不定明日就帶著人來拆了他們酒樓。
小二是個聰明人,知道是貴客得罪不起,卻耐不住身後的官兵頭子不服氣,哼哼著一把將他推開,要硬闖進去:“跟個娘們嘰嘰歪歪什麼!”
那官兵手剛伸進門縫,隻聽見吱嘎一聲,木門被小竹狠狠合住,夾得他嗷嗷大叫,欲哭無淚。
哢嚓一聲,竟直接斷了,柳條般耷拉在身前。
“大膽!”那兵痞子疼得齜牙咧嘴,羞憤嗬斥道。
小竹亦氣勢洶洶,將門拉開一個縫,伸出一塊令牌:“我家姑娘乃是當朝丞相嫡女!也是你們這群沒眼力見的可以冒犯的?還不速速退下!”
令牌通體金黃,篆了禦賜二字。
見此令牌,如聖上親臨。
就算是不識字,也應當識得令牌上刻著的五爪金龍。
幾個兵痞子哪見過這種情形,慌忙地跪了一地,嘴裡大喊不敢,在小竹關上門的那一刻就慌也似的逃了出去。
“出來吧。”沈今宛收好令牌,這是前些日子沈相贈她保身的,據說就算惹怒天顏,也能拿出來當個盾牌使使,至少護住性命無憂。
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,不免有些大材小用了。
林序這才從屏風後一瘸一拐地走出:“原來姑娘是沈相家的嫡女,在下擾了姑娘興致,實在是慚愧。”
此刻的林序哪兒有一丁點兒玉麵閻王的影子,分明比街頭的流浪漢還要不如。
拖著一條殘廢的腿,渾身都是傷痕。
前世她記得林序最愛乾淨,甚至有些潔癖,如今怎麼
沈今宛不禁皺眉:“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?”
“姑娘見過我從前的樣子?”林序撥開掛在眼前的兩根頭發,亂蓬蓬的,稻草般堆在腦袋上,隻露出兩隻暗淡無神的雙眼,整張臉隻剩下眉骨間還存留一絲傲氣。
他自嘲似的笑笑,指著半拖在地上的廢腿:“這腿是在寧城斷的,因為兩個包子。這傷”
他搖頭,落寞地耷著腦袋:“我也不記得是哪兒傷的。嗬,可笑想我林序也是一屆探花郎,如今卻要與街邊乞兒搶一口潲水,可笑可笑啊”
雅間裡靜悄悄的,幾個官兵散去,連帶著樓下的大半客人都接連離開,一時間竟冷清了下來。
沈今宛沉默良久,才緩緩開口:“你可願為我效力?雖許不了你榮華富貴,可一口熱茶還是允的起的。”
她眼神清澈,卻又不似深閨女子,反而更多是從容與堅毅,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