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片刻,沉靜就被江雨的爆笑聲打斷,隨即是江鱗葉緊皺的眉頭和手上捏出白印的扳指。
“噗哈哈……你速速將經過再完完全全地說一遍!快!”江雨看見他家少主微紅的臉頰,興奮勁頓時上來了,忙催促道。
那探子小心翼翼地斜眼偷看江鱗葉,生怕多說多錯。而他們的少主此刻正扶著額頭,眉頭緊皺,真是極罕見的畫麵。
“說!”少年清透嚴肅的聲音響起,探子才哆哆嗦嗦地把過程複述了一遍,自作聰明的添油加醋了一番,把沈今宛描述得像個調戲隔壁良家婦女的浪蕩子,而他們家少主,則是出門都要裹麵的名門閨秀般。
惹得江雨又發出一陣爆笑,生生將樓下熱鬨的叫賣聲都蓋了過去,絲毫不顧及江鱗葉的表情,亦感受不到他哥想掐死他的眼神。
他捧腹,笑的語序都不連貫:“我定要……哈哈哈……我定要親眼瞧瞧…瞧一眼那封情書!哈哈哈……沈姑娘當真是……巾幗不讓須眉!哈哈哈”
“你笑夠了沒?”江鱗葉終於忍不住,開口製止道,可他方才還皺著的眉,如今變成了無奈,可嘴角卻分明的勾著,溫和道: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語氣比平日裡軟了不知多少倍,引得風江雨渾身起雞皮疙瘩。
另一間天字號雅間裡,沈今宛剛拖著清逸道人坐下,爭了一路都沒分出這頓飯該誰來請。
兩人各執一詞,拎著局外人阿青做裁判,一個說不該在他回京辦事的時候打擾他,另一個說隨意曝光彆人身份很沒禮貌。
阿青不語,隻一味地搖頭。
好不容易點完菜,清逸道人攔著小二不讓走,說什麼也要加幾壺好酒和沈今宛喝個痛快,勢必要分出個高低。
“哎呦,彆聽他的,一壺足矣!”她敦促道,主動站起去關門不讓他追出去。
清逸道人還想說些什麼,卻被沈今宛打斷道,她麵露疑色,指著那老道說:“老頭,你還沒告訴我,到盛京做什麼來的?”
清逸道人久居深山,甚少出門,連皇帝都隻能每年親自上山邀請,與之問道。
突然下山,甚是古怪。
“小兔崽子,沒大沒小的。”他嗔了一句,卻沒有責怪的意思,反倒摻了寵溺,見她疑惑,忙岔開話題:“菜怎麼還不上啊!老人家可不能挨餓啊……”
“彆扯!”沈今宛看清他是有意隱瞞,乾脆打破砂鍋問到底,不耐煩道。
“天機不可泄露。”老者飲了一口酒,搖著腦袋沉靜道:“況且,小孩子彆知道這麼多。”
沈今宛沒和他多爭執,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酒。
清逸道人少食五穀,卻是最愛酒如命。
“你說不說,不說你這寶貝酒可掉下去了。”沈今宛捏著酒瓶的手指鬆了三隻,眼看著即將從窗邊落下。清逸道人麵露難色,還是大喊一句:“停!還給我,我與你說便是了!”
她這才收回手,把酒瓶扔還給他。
“哎呦喂我的小祖宗。”老者年過花甲,卻還是能穩穩地接住酒瓶。
“說吧。”她催促道。
“皇家秘事,你可不能往外去說。”清逸道人環視四周,把窗門全部關上,才故作深沉道:“聖上年邁,請老道我下山是為……立儲一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