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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人皆知李林甫‘口有蜜,腹有劍’,你今日信李林甫的鬼話,明日聖人會對你儘失信任。像盧懷慎、源乾曜那樣,做得再多,也無法挽回聖人的心中地位。”
李瑄聽到李適之的話後,高聲說到。
他知道曆史上的李適之,因為缺乏心機和城府,一直掉入李林甫的陷阱內。
華山金礦事件,是李適之宰相生涯中,最重的一擊。
從那以後,李隆基令李適之有事要與李林甫商議,不要自作主張。
可以說,已經疏遠李適之。
開元宰相盧懷慎,清廉耿直,兢兢業業,依然被諷為“伴食宰相”。
源乾曜和姚崇同為宰相時,剛正不阿,大公無私,但李隆基卻一直不把源乾曜的話當回事。明明是兩人一起執宰,但凡功必歸於姚崇,凡過必歸於源乾曜。
一直到姚崇死後,源乾曜再次拜相,李隆基才覺得源乾曜是個人才。
“回前廳!大郎,四郎,你們也來。”
此時,李適之也覺得蹊蹺,他丟下棍子,先一步扭頭。
去年嚴挺之和盧絢都有入相之勢。
卻被李林甫三言兩語弄到東都洛陽去養老。
李適之在“政事堂”沒少和李林甫意見相左,兩人也經常鬨不愉快。
他聽說過李林甫“立杖馬”的事情。
李林甫非良善之輩啊!
李瑄見李適之冷靜,跟著兄長們一起來到前廳。
“你們覺得李林甫意欲何為?”
李適之重回座位後,問李霅和李季卿。
“今聖人肆意封賞,國庫不如開元鼎盛,華山若有金礦,采之富國。這麼大的功勞,李林甫不該讓給父親。”李霅猜不出李林甫的目的,但依舊疑慮。
“李林甫強勢有欲望,且工於心計。時人都拿則天時期‘笑裡藏刀’的李義府與其相比,但我看來,李義府遠遠不及李林甫!父親要三思後行。”
李季卿雖在二十歲就明經及第,但許多方麵未有涉及,也不清楚李林甫的陰謀,隻能提醒李適之。
“莫非華山沒有金礦,李林甫在糊弄我,想看我在朝堂出醜?”
李適之思來想去後,喃喃說道。
李瑄則無語,他的家人都這麼單純嗎?
怎麼不往其他方麵多想一想?
“父親,聖人出生時的乾支為乙酉年,酉與五行之金相配,金又指西方,代為‘西嶽’,華山一直是聖人本命王氣所在。如此,華山有沒有金礦,重要嗎?”
李瑄隻能點醒李適之。
自開元中後期以來,李隆基就迷戀道教,信長生之說。他堅信華山就是他的守護神。
今年更是追尊聖人老子為“大聖祖玄元皇帝”。
誰動李隆基的王氣命脈,李隆基必然讓他吃不了兜著走。
“這杖杜弄獐的匹夫!這無恥的老賊,這樣坑害我。”
李適之恍然大悟後,氣得拍桌子。對李林甫連連大罵。
他不信道教,沒想到這一點。
若非李瑄提醒,他明日在李隆基心中的地位必一落千丈。
李霅和李季卿在感歎李林甫陰險的時候,也對李瑄報以讚賞。
他們一直以為這個兄弟輕狂好鬥,慕俠義風度,沒想到還有如此見解。
“父親,您是宰相,古雲:惟器與名,不可以假人!”李瑄見李適之恍然,遂向他勸諫。
代表權利的器物和表明地位的名份不能隨隨便便讓給彆人。
他希望李適之堅定自己,宰相的身份地位,不容他人侵犯。
“七郎所言甚是!我想和李林甫同為左輔右弼,讓大唐興盛。但這老匹夫一直針對我,讓我如履薄冰。從今往後,我不會再與之妥協。”
李適之一改之前,稱讚李瑄的心思縝密的同時,心中發狠。
他知道李林甫的強勢,所以一再忍讓李林甫,現在看來,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。
再這樣下去,張九齡就是他的結局。
而且張九齡是“文壇領袖”,李林甫不敢明目張膽的加害。他一旦失勢,皇室宗親的身份,不足以讓同為宗室的李林甫顧忌。
這一刻,李適之決定要李林甫對擂,即便被罷相,也要打斷他的臂膀。
他上過戰場,指揮千軍萬馬與契丹諸部戰鬥,玉石俱焚的血性還是有的。
“明日朝會,父親以此反將李林甫一軍。”李瑄若有所思地說道。
李瑄記得史書記載李適之多次落入李林甫圈套,但明確記載的,隻有金礦事件,然後就是“羅鉗吉網”的致命一擊。
之前李瑄以為金礦事件已經發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