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以慢步,讓馬匹恢複體力,再快慢步結合追擊,一定能將大部分敵人留下。
整整一夜,唐軍都在追擊過程中。
掉隊的突厥騎兵,很少能逃過斬殺。
拂曉,天微微亮,李瑄在賀蘭山西,遇到人困馬乏的突厥騎兵。
“唐軍追來了!”
突厥騎兵翻身上馬,鞭子抽打,讓不堪重負的馬匹加速。
李瑄趁機下令疾馳追擊。
此時,騎射已經能發揮作用。
而許多突厥騎兵為了逃命,丟棄弓箭、兵器,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。
“嘣!”
李瑄躍馬在前,張弓搭箭,所中必倒,囊中三十箭,皆被射完。
每一次弓弦的聲音,都讓逃跑的突厥騎兵身體一顫,生怕自己成為李瑄的箭下亡魂。
但突厥騎兵沒有投降,因為即將到達咄陸部的勢力範圍。
有生還的希望。
反之,一旦投降,將淪為唐人的奴隸。
“停!”
追射一個時辰,又有三百名突厥騎兵落馬後,李瑄伸手,示意唐軍不再追擊。
一夜的追殺,使一千突厥騎兵,隻有不到五十人逃跑。
這裡是賀蘭山,再追就會到突厥的地界。
自己一方也十分勞累,全靠大勝之勢的意誌支撐。
接下來,就是收獲戰利品的階段。
射出的箭,沒有損壞,則收回至箭囊。
突厥的戰馬,被士兵們收攏起來。
可惜有些戰馬無法承受高強度戰鬥,已經報廢。
突厥士兵的弓矛,堆在閒置的馬上。
士兵們以聝計功。
聝,就是左耳。
這種血腥的方式,是記錄軍功最直接的辦法。
在激烈的戰鬥中,無法做到這一點時,會在戰後統計敵軍屍體數量。
再結合士兵彙報的斬敵數,判斷軍功。
冒領軍功,是軍中非常嚴重的罪責。如用平民百姓、自己戰友的屍體冒功,必定會被斬首示眾。
當然,也有許多戰鬥,無法確定殺敵數,隻能估算。或者把戰功算在集體上。
戰死的唐軍,放在馬背上帶回軍城。
這讓李瑄很是傷感,但兩世從軍,他有心理準備。
以後會有更多的戰友,離他而去。
邊塞戰死的士兵,除非是將領,不然是不可能“落葉歸根”。
按照唐製,死亡的士兵,就地祭葬。
然後會造冊報送,通知鄉裡,以士兵的功勳,給予家屬不同優恤。
又休整一番,攜勝而歸。
回時沒有那麼著急,馬匹常步走回去。
到次日下午,李瑄才回到豐安漢長城殘垣內牧場附近。
阿史那扶汶在救下被擄走的百姓後,趕著牛羊先一步回來。
在豐安騎兵出擊前,盧瑜按例快馬加急,通知朔方節度使王忠嗣。
王忠嗣立刻令皋蘭州派出一千騎兵渡過黃河馳援。
皋蘭州距離豐安最近,隻有一百餘裡。
“將軍可算歸來!”
探馬得知李瑄率領騎兵回來後,阿史那扶汶單騎走馬十裡迎接。
“來犯敵人,幾乎儘滅。我大唐死難的百姓和戰死的兄弟,可以安息了。”
李瑄見到阿史那扶汶的麵後,幽幽說道。
“將軍神勇蓋世,古今未有啊!此戰您是首功!”
直到現在,阿史那扶汶還在為李瑄的神勇感歎。
“是與諸位一起的功勞,回城以後,論功行賞。”
李瑄向阿史那扶汶說著,看向所有士兵。
士兵們聽後,都很開心。心甘情願與李瑄這樣的將領一起戰鬥。
“啟稟將軍,皋蘭州的騎兵來支援我豐安軍。在得知我軍擊破敵人,卻不肯走……”
寒暄過後,阿史那扶汶一臉難色地向李瑄稟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