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師朝江:“嗯。”
耳畔呼呼風響,下麵的慵擾置身在畫卷中不斷的倒退。
淩青心情舒暢:“等一下,停,師兄,就是那個長青鎮,那個鎮子可熱鬨了,我要下去。”
師兄妹落在鎮子上,這鎮子不繁華也不算落寞,大多的角落都在轟轟鬨鬨,煙火味道的泥土被販夫走卒踩著踏著,高樓的紅袖招香氣,女人放肆調笑聲聲不絕。
淩青不免一下子被拽住注意力,多看了幾眼勾欄瓦舍長什麼樣子。
師朝江神情冷卻禁止,他將臉偏過去,“你要進那裡麵?”
淩青搖頭:“沒有沒有啊,我去那個拐角。”
見到他不敢看的樣子,淩青心中好笑,伸出手扯了扯他一點點袖子,“師兄呀,不是這邊,是那邊。”
師朝江低頭見到她扯袖子的手,估摸著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做過。他目光一凜,又是一隻蝴蝶跳躍出來攪亂視線。
淩青被他身上冒出的寒氣嚇得退後半步,暗罵:“我這受到驚嚇就要往外飛蝴蝶的毛病!
淩青跟過去:“師兄,我不是!”
師朝江往前走在人群中:“我不怪你。”
什麼不怪她?不對啊,我又做錯什麼被質疑了,什麼什麼意思!
淩青看著手,瞧著前麵湛然若神的師兄。心中頗為鬱悶:“我難道真的很討厭麼?連個衣角都沾不得,明明剛才還好好的,還說要替我做主呢。”
淩青跟了幾步路感覺特彆丟臉,站在原地裡偏又覺得著惱。
於是淩青一扭頭竄進巷子裡:“哼,真以為我想對你討好啊,你長得就凶巴巴的,我偏不,我要站得離你遠遠的。”
香燭鋪子裡。
師朝江跟過來的時候,少女纖細的手指點了點,打包了一堆紙錢和香燭若乾,清音嬌柔:“謝謝你啊,可是錢是什麼,這是要錢才可以拿的嗎?”
那香燭老板眼睛一直盯緊淩青腳下有沒有踩實地麵,看樣子他也沒有遇到過這種事。
香燭老板滿頭汗都流成瀑布:“小姑娘,送你可以!我這有幾張幾張符你看要不要貼著試試?”
“這樣麼?也不是很好玩。”淩青接住貼在自己腦門上,又吹掉,“還有什麼好把戲都擺出來我看看罷。”
老板鬆了口氣,幾乎要滑倒在地:“那就好,那就好,你家大人呢,有沒有大人來領走你?”
淩青恍然一會兒,喃喃道,“我爹娘沒了,姐姐不喜歡我,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,跑到外麵誰也不喜歡我,就算我跑到天大地大的地方,走夜路遇到鬼被吃掉了,也沒有人會出來找我要是有人能收留我,給我一口飯吃,當真再好不過了。”說到後麵,神思飄走難以捉摸。
金子一下子閃耀在桌子上。
師朝江放下後,領走淩青:“她有親人,這是我師妹。”
出門時,淩青身上鈴鐺搖得一陣一陣的,天真道:“咿?剛才師兄你拿的就是錢麼?你拿出來我看看,怎麼偏那人那麼喜歡?”
師朝江不響。
淩青道:“想必哪日我沒有錢,去白拿彆人東西,彆人也會很樂意給我的吧。”
一枚金騾子遞在手上,淩青裝模作樣看著:“金色的,硬邦邦的,瞧著也一般般,他們怎麼都這麼喜愛,是不是不生眼珠子,明明師兄才最好看。”
“”
師朝江背負著太和劍,一襲白衣走在人群中。步伐顯然有點快。
估計從來沒有人當麵這麼調戲他,淩青心道:“算了算了,看在這錢不少的份上,我不作弄你了,誰叫我那麼人美心善呢。”忙追上去:“謝謝師兄給我錢!我日後有錢了一定要好好報答師兄!”
“報答就不必,你彆到處惹出禍端。”師朝江拎著包裹回眸,“他還沒有墜入輪回,你這紙錢是打算燒給誰。”
“我燒給那個柔風一劍謝星玄啊。”淩青說道,“還有燒給那些無辜的村民。我燒給他們枉死的靈魂,我也會記得為禍不端的人會得到他應有的下場。”
大街上有幾個小孩子在搶糖吃,穿梭在淩青和師朝江之中,驟然有一個小孩要撲在地上,師朝江伸出手來,那小孩子麵龐帶著茫然,嘴裡嚷嚷著夥伴的名字,一下子跑開了。
淩青駐足抬頭,就見大大的梨花樹下,有個小小的鋪子,這鋪子不新也不舊,顧客不多也不少。鋪子上掛著剛剛好的牌子,寫上“初戀小糖鋪”。鋪子下站著一個老夥計,笑眯眯的,有時候抖個腿兒,叉腰吆喝:“初戀小甜鋪勒,甜甜如初戀勒,初戀小甜鋪勒,甜甜如初戀勒~”
那夥計一晃眼見到街上淩青,有點驚疑不定。
夥計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,說道:“哎喲,小姑娘,你還在這?那謝道長呢,他怎麼沒有跟你一起。”
淩青鼻尖一酸。
梨花樹墜落的花瓣撫摸著她的發絲,淩青低頭道,“謝道長他,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。”
那夥計看到她神色,有什麼猜不出的,歎氣:“唉,謝家村全村遭了那麼大的禍殃,我們這裡三十裡全都知曉了,也不知道是人,還是什麼妖魔鬼怪做禍,膽子這麼大,還在仙門腳底下那可怎麼得了。我本以為好人有好報,謝道長定會安然無恙。沒想到唉,謝道長他是大好人,無父無母的身世可憐,以前還來這裡除過匪,降過妖,有他在,還把黃符分給我們,不收一點錢。有他在,我們全鎮都感激。這麼好好的一個人,怎麼就,怎麼偏偏就”說罷,拿著袖子擦眼淚,“唉,進來吧,兩位,要拿什麼糖。”
走進店裡,淩青掃視架子上一包包熟悉的糖。
掌櫃還在稱糖分裝,猛然見到她,喊道:“是你啊?謝道長呢,他沒有和你一起來嗎?”
交談兩句,掌櫃歎氣:“我還以為他會回來呢,他的劍還在這裡。”
淩青:“他的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