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彆……彆殺我!”
“我錯了,我不知道您就是六皇子殿下啊。”
“我該死,我該死!我今晚什麼也沒看見,嗚嗚嗚……”
老乞兒以為周徹要殺他泄憤、滅口,嚇得麵無人色,又哭又叫。
周徹平靜問道:“想報仇嗎?”
哭鬨聲立止。
隨後,他又沮著臉道:“殿下您太看得起我了……”
“我不需要你動手。”周徹目光眯起:“錢氏開賭場,仇人應該不少吧?”
“有沒有會賭的,帶我過去找他們。”
老乞兒再次愣住。
下一刻,他雙目通紅,滿是戾氣:“好!”
做乾淨生意的,都遍布仇敵。
何況,做著本來就不乾淨勾當的錢氏?
雒京之外,分散著一片又一片的集市。
當中,魚龍混雜。
老乞兒拖著瘸腿,掀開一個個發臭的席子、被窩,將人喚起:“想報仇嗎?”
“報你娘!”
被子裡探出一隻腳,將他踹翻在地。
老乞兒掏出皇甫韻給的錢幣丟了過去。
唰!
那人爬了起來,趕忙將他扶好:“親爺爺,我沒傷著您吧?您說,要孫子做什麼?”
一個個人被陸續喚醒。
皇甫韻眉頭緊蹙:“這些人能用麼?”
其他皇子招人,要麼世家名流、要麼儒門才子、要麼江湖鼎鼎有名的武夫……
到周徹這裡,拉攏叫花子?
周徹微微一笑:“越是肮臟,越是乾淨。”
這些人,底層的不能再底層,他們背後沒有任何力量滲透,他們的生命沒有任何希望。
如果自己帶他們報仇,再給他們一碗飯吃,他們能不給自己賣命?
不久,人影聚齊,足有五六十位。
老乞兒告訴周徹:錢氏能爬起來,全靠兩手染血,仇人遠不止這麼多。
隻不過,更多的人被錢氏直接做掉,或慢慢死去。
而這裡有不少賭徒,賭場中默認的規矩:上門做生意,留人活路。
作弊、贏得太多不開竅的,也多是砍個胳膊什麼的,直接將人性命做掉,便嚇住其他客人了。
“這位是賭聖聶聽風。”老乞兒又指著一個蓬頭坎麵之人道。
周徹眯起:“真賭聖還是假賭聖?”
“賭聖是真,就是蠢了點。”一人冷嘿一聲:“他本是江南人,因賭技了得,便來京城發財。結果不長眼啊,跑去贏錢氏的錢,就成這樣咯~”
長發之下,滿麵黑油,他平靜的述說著:
“前年十月,錢氏一名子弟侮辱了我妻子。”
“我氣不過,便去錢氏砸場,贏走了場中所有籌碼。”
“錢氏惱羞成怒,將周圍人驅散,將我按在賭桌上,抓著我的手幫我下注。”
“兩把,傾家蕩產。”
“他們又配合官府,抄了我的家,奪走了我妻子,還割去了我雙耳。”
周徹點頭,直接問道:“你還能贏嗎?”
聶聽風平靜無比:“我從來不輸。”
“很好。”周徹滿意這個回答:“跟我走。”
“我有一個條件。”聶聽風道。
“說。”
原本突然平靜的他,忽然瘋狂,猙獰道:“奪我妻者,我要殺他全家!”
周徹望著他,點頭:“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