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江阿瀟又吐舌調笑,“以後若是嫁給了三皇子,可彆忘了我們啊。”
在藍添香和江阿瀟的叮囑下,黎錦娥也答應絕不越矩,也絕不把喜歡三皇子的事說出去,以免招來禍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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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聽說今天皇上會在宮裡宴邀群臣,一同慶祝,也不知那事怎樣一幅光景。”黎錦娥笑著說,明亮的眼眸中充滿了向往。
“想去啊,那你就爭取早些嫁給三皇子,不僅你能去,還能帶上我和添香姐呢。”心情好了,江阿瀟也開起了玩笑,還拉上一旁的藍添香,“你說是吧,添香姐。”
“阿瀟,你又胡說!”黎錦娥瞪了江阿瀟一眼,麵若桃紅。
“聽說除夕宴上皇上想給大皇子選妃沒成呢。”江阿瀟感慨道,“大皇子生得好看,又很可能是未來的太子,這一心撲在國事上,不知寒了多少姑娘的芳心。”
“大皇子寒了姑娘的心,卻是可憐了林婕妤那一屋子的宮人,這年過的戰戰兢兢。”黎錦娥將手裡的衣服擰乾,扔進一旁乾淨的的空盆裡。
林晚瑤有意讓兒子去給皇帝認錯,奈何大皇子用情太深,不肯聽勸。
為此,兩人爭吵不斷,最後謝子晨乾脆刻意回避,不再去母親那裡。
然畢竟是自家兒子,氣得林晚瑤咬碎了一口銀牙卻隻能往自己肚子裡咽。
“得了,這些事和我們沒關係,明天就是十五了,阿瀟你家裡人會來看你的吧。”藍添香輕聲道,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哀傷。
江阿瀟的家在離瑤京不遠的一個村落裡,趕車上京隻要大半日的路程,親人的探望對她來說並不是奢望。
江阿瀟點頭,又問道,“你們呢?家裡人來看你們嗎?”
黎錦娥神情落寞,“太遠了。”
藍添香也搖頭,仍舊不肯提半句自己的身世。
次日,三人以早早便等候在了西華門的側門邊,朝道路的儘頭張望。
江阿瀟的母親將她遞過去的錢又拿了些給她,“阿瀟啊,你父親的病好很多了,你在宮裡也不容易,例銀多少給自己留點兒。”
從來到去,前後不過一刻鐘,看著母親風塵仆仆的樣子,江阿瀟紅了眼眶。
“我們從西邊的竹林繞回去吧,畢竟阿瀟拿著她娘給的東西。”對於藍添香的提議,兩人也很讚成,雖說這些東西並不貴重,但這麼大一包,總歸是太過招搖。
突然,藍添香抬手攔住兩人,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,用口型道,“有人。”
然後指了指前麵那片怪石堆砌而成的假山。
“海哥,你到底什麼時候把我從那鬼地方弄出去?”女子的聲音很是不耐。
“再等等吧,你總得給我點時間想辦法啊。”這尖細的聲音,恐怕是個公公。
“等等,又是等等,每次你都讓我再等等,你又不是不知道,多在那鬼地方待一天,我都覺得渾身難受!”女子因情緒激動,聲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些。
那太監嚇得趕緊打斷她,“小聲些,你這是生怕彆人聽不見?”
女子仿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,心虛的嘀咕了一句“這又沒人。”
沉默一會兒後,那太監才道,“你也知道,林婕妤她這幾日憂心大皇子的婚事,心情很是不好。這邊正值風口浪尖,浣衣局那邊你就姑且再忍忍。”
“那行吧,我再忍忍。”雖然有些不情願,但如今這個情形,也沒有更好的辦法。
隨即又聽她抱怨道,“表姑也真是的,當年明明是皇後娘娘宮裡的,皇後死後即使不如從前風光,可處境怎麼也比這個鬼地方好個百倍。她倒好,犯了那麼個白癡錯誤,還自願受罰到浣衣局這破地方當值,真不知道她當初是怎麼想的。”
“你表姑當年肯定也是情非得已。”雖是勸慰的話,可語氣裡卻沒有半分勸慰的意思,仿佛在嘲笑她今天的苦日子都是因為她表姑那個令人不解的決定。
女子聽得此話,越發地惱了,“她能有什麼苦衷,她想在這兒過一輩子,我可不想!”
兩人接下來說的,不過隻是一些打情罵俏的話,黎錦娥她們也不再沒有細聽。
後來女子率先離開,觀其背影竟是周南鳶,待她走遠後,那太監看著浣衣局的方向低聲冷笑,“蠢貨。”
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另一個方向而去,與方才和周南鳶調情的模樣判若兩人。
兩人走後良久,黎錦娥偷摸的探出頭望了望四周,確定無人後,才招呼兩人出來,“沒想到南鳶她...…”
“宮女太監對食雖是常有的事,可是那個太監好眼生…阿瀟你知道他是誰嗎?”藍添香看著江阿瀟,眉宇間淨是疑慮。
“聽南鳶叫他海哥,又是林婕妤宮裡的人,應該是吳海公公沒錯了。”江阿瀟用手支著下頜,語氣篤定。
“吳海公公?是林婕妤宮裡管事的那個海公公吧?他們這兩人八竿子打不著關係,怎麼走到一起了?”黎錦娥心下疑惑,蹙眉問道。
江阿瀟聳肩,“也許是想攀高枝兒吧,誰知道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