擺了擺手,謝宗偉示意兒子出去,順勢又道,“把你母妃叫進來吧。”
“喏。”
永嘉三十二年三月,皇帝駕崩,淑妃梅蝶衣不舍,飲毒酒自儘。
次日,新皇登基,改年號為承平。
群丞相、諸大臣奉袞冕跪進,置於案上。
眾臣鞠躬,然後三拜,再三拜。
同年,眾臣幾次請奏,望新皇選妃,廣納賢德,充裕後宮。
但新皇好像不是很願意接受這個建議,隻是最後被鬨得煩了,才勉強答應。
可答應之後又拿“先皇喪期未過,不宜大肆選妃”作為理由,隻給了十個秀女的名額。
“這件事,就交給禮部去辦吧。”龍椅上坐著的少年,支著下頜笑得意味深長。
一身玄黑朝服加身的新皇,風姿翩然,可那表情,怎麼看,都像是在戲耍那些想塞人給他的大臣。
“諸位愛卿,還有什麼事嗎?”見下方無人答話,謝子敘點頭道,“那就退朝吧。”
“退朝~”
浣衣局中,江阿瀟已笑得前俯後仰,“聽金鑾殿上伺候的太監說,當時那些大臣的表情,哈哈~”
“選妃不是很正常的嗎?他為什麼不願意?”黎錦娥這問題,也是所有關注新皇的人的問題。
“也許,是剛死了父母?”江阿瀟猜測道。
“你信?你不是說先皇駕崩那天,他連哭都沒哭嘛。”
江阿瀟,“…...”
“算了,不說這個了。”黎錦娥突然想到一個問題,“新皇登基,是不是以後就搬去璿霄宮住了?”
“對啊。”江阿瀟不明所以。
“那白露軒以後就空下來了吧?”黎錦娥繼續道。
江阿瀟突然反應過來,“你不會是想,偷偷溜進白露軒,睹物思人吧?”
藍添香疑惑的目光也投了過來,顯然,她的想法和江阿瀟一樣。
黎錦娥,“...…”
“你們想到哪去了。”黎錦娥無奈道,“我不過是瞅著這個時節正逢櫻花開放,想摘些回來做櫻餅吃。如今宮裡種了櫻花樹又空著的院子,應該隻有白露軒吧?”
“櫻餅,錦娥你會做這個?”江阿瀟眨眼,模樣興奮,“其他的材料我來幫你搞定。”
“你可以弄到材料?”黎錦娥開心道,“本來我還擔心材料弄不到,既然你可以弄到,那就好辦了。”
“唔,不過要等些時候。每個月月底,禦膳房都會新進一批東西。那些用剩下的通常都是宮人們偷偷分了。到時候我找一個朋友,他應該能幫我。”江阿瀟篤定,這模樣,材料肯定是沒有問題了。
“你們兩個貪吃的小家夥。”藍添香在一旁看著兩人謀劃細節,隻得無奈地笑笑。
很快,江阿瀟說的日子就到了。
兩人合計一番,決定分頭行動,江阿瀟去禦膳房,黎錦娥去白露軒。
夜色正濃,黎錦娥和江阿瀟乘著大家都睡熟後,起床穿上衣服,溜出了浣衣局。
白露軒,黎錦娥去過幾次,路還算熟。
因天黑繞了個小圈子後,黎錦娥終於找對了地方,現在她所在的位置,離白露軒已不算遠,隻要穿過這片林子,就是了。
黎錦娥一手提著燈籠,一手撥開樹枝,向白露軒的方向靠過去。
忽然,遠處火光乍現,還有嘈雜的聲音響起,依稀可聽見有侍衛,“抓賊!”
仔細聆聽那些人喊聲的黎錦娥,繞過一棵大樹時,一個不察,竟撞上了一個人。
“碰。”黎錦娥被撞得踉蹌著向左幾步。
黎錦娥心中驚疑,該不會是那些侍衛在找的人吧?!
轉過身去,果然看見一名穿著夜行衣的男子側身靠坐在樹旁。
黎錦娥心中想著,張嘴就想呼救,卻被那人沙啞低沉的喝聲打斷,“彆喊!”
一時間,黎錦娥也被嚇得閉上了嘴,不再出聲。
黎錦娥隱約發現了他的不對勁。
“你...…”黎錦娥躊躇了一會兒,還是重新提起燈籠向那人靠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