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間,被安德帶往承歡殿的應婉傾心中有些忐忑。
一入門,應婉傾便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坐在桌邊淺酌,梨花釀清香四溢,令人沉醉。
“婉傾拜見皇上。”盈盈一拜,眉目含春。
“嗯。平身。”謝子敘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桌上的棋局,似乎剛剛進來的,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。
應婉傾是涵養頗高的大家千金,此刻也出聲打破尷尬,“皇上?”
“嗯?”謝子敘終於抬頭向她看去,“有事?”
“婉傾,婉傾今日……”應婉傾覺得羞惱,這人翻了她牌子,叫她來侍寢,可又裝作一副正經無辜樣。
謝子敘怎會不懂她的意思,可他就是不予理會。
“朕聽聞婉傾的圍棋下得不錯,正好朕也對此頗感興趣,不如婉傾來陪朕下幾局?”謝子敘鳳目微彎,嘴角含笑。
“喏。”雖然心裡極其不願,但應婉傾也不可能違背聖意,隻好耐著性子坐到謝子敘對麵,等待安德整理棋盤。
應婉傾自幼便有下棋的天賦,父母也不頑固,不僅未曾阻撓,還請了瑤京裡的大師教她。
在這樣的條件下,如今年方十五的應婉傾,在瑤京已是小有名氣。
而眾所周知,謝子敘在這方麵也是極具天賦,小小年紀便得了圍棋聖手的誇讚。
謝子敘會有這樣的提議,也完全合乎常理。
應婉傾之白先行,兩人爭鋒,各有往來。
謝子敘從頭到尾一直神態自若,顯得遊刃有餘。
“啪!”黑子落下,已被逼得躲無可躲的白子,終於失去痛失生機。
“婉傾,你輸了。”
“皇上棋藝高超,婉傾輸得心服口服。”一起玩明白,真正的天才,根本不是自己那點小伎倆能比的。
“知道你為什麼輸嗎?”謝子敘挑眉。
“為什麼?”應婉傾不解,技不如人難道還能找到理由?
“因為,你太心急了。”謝子敘鳳目一斂,深色冷然,方才還掛在嘴邊的笑意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這樣的謝子敘太過淩厲,於應婉傾來說,無疑是陌生的。
巨大的轉變,讓她一時之間難以接受,“皇上,您……”
謝子敘語氣淡淡,“你累了吧,早點休息。朕還有奏折沒看完,就不陪你了。”
說完,便轉身徑直走了,也不理會應婉傾會作何反應。
接下來的日子,約莫有半月的時光,謝子敘都沒有再召妃嬪陪寢。
大家私底下都在傳,那晚應婉傾觸怒了龍顏,還氣得皇上半夜就回了自己寢宮。
隻有應婉傾自己心裡清楚,昨日皇上叫她過去,分明是在警告她。
既然皇上給的氣受不能跟皇上鬨,那這筆帳,自然就都記在了黎錦娥的頭上。
至少在應婉傾的眼裡,黎錦娥才是她觸怒龍顏的“始作俑者”。
彼時,在與江阿瀟玩鬨的黎錦娥還不知,如今除了莫墨漓,又有一個應婉傾記恨上了她。
“哎,這麼久了,你還沒告訴我和添香姐,你到底是怎麼和皇上認識的呢。”江阿瀟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問到黎錦娥這個問題了。
看黎錦娥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,江阿瀟撇嘴,“算了,不問了,就知道你不會說。”
“你啊,好奇心真重。”一旁打掃院子的藍添香聽見江阿瀟又在問這個問題,輕笑,“過程不重要,重要的是結果。我們的小錦娥癡戀五年,總算是夢想成真了。”
“對!而且還是獨寵三月!”江阿瀟開心道,“那十個秀女,全都被我們錦娥比了下去。”
“可能是皇上不太喜歡她們吧。”
“不喜歡她們,那不就是喜歡你。”還在開心聊著的江阿瀟和藍添香都沒注意到,黎錦娥的笑容有些苦澀。
黎錦娥很清楚,謝子敘根本就不喜歡自己,或者說,他根本就誰也不喜歡。
夏末至冬初,是一個國家最忙碌的時段。洪澇、旱災、秋收、賦稅,件件都是大事。
謝子敘作為作為這個國家的最高管理者,每天,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等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