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錦娥感覺自己整個身子已被冰冷的雨水已經完全浸濕,頭頂才有一道聲音傳來,“什麼事?”
不安地抬頭,黎錦娥強迫自己鎮定下來,“錦娥想求皇上救一個人。”
“救人?”
“對,錦娥身邊一名宮女感了風寒,臥病不起,求皇上救她。”
“嗬。”謝子敘彎了彎嘴角,“宮女病了你就去太醫院拿藥,找朕做什麼?”
“可是太醫院的人說,沒有藥。”即便已經發覺他的不悅,但黎錦娥仍咬牙與他辯解。
“沒有?”謝子敘挑眉,擺明了不信黎錦娥的話。
“太醫院拿藥的公公確實是這麼說的。皇上若不信,錦娥可以去找豔鸞來作證,當時她就在旁邊,想必也是聽得真切。”黎錦娥說這話,倒不是真要找伍怡來作證,而是在向謝子敘暗示,沒藥這件事,多半有人為的成分在裡麵。
“哦?那你想讓朕怎麼幫你?”謝子敘漫不經心地看著黎錦娥問道。
“錦娥不知……”她從未想過,謝子敘會這樣反問她。
雖說隻要謝子敘一句話,問題便可迎刃而解。
見跪在地上的人久久不語,謝子敘忽然伸手解下腰間的玉佩,彎腰遞給黎錦娥,“拿這個去。”
黎錦娥接過玉佩,如釋重負。
看著這玉佩上好的色澤和其上精心雕刻的雙龍出海戲珠圖,黎錦娥便知,這玉佩是皇帝特有的飾物,隻有帝王才能佩戴。
“謝皇上恩典。”這聲謝,不同於禮節,是真心實意的。
從黎錦娥上揚的嘴角便可看出,她此時內心的喜悅。
回到璿霄宮中,安德躊躇半晌,最終還是問道,“皇上,那玉佩可是你的貼身之物,您要是想幫黎常在,差奴才去太醫院那邊說一聲不就行了。何必把玉佩給她?”
“你也知道這是件小事,”謝子敘漫不經心地睨了安德一眼,“既然是件小事,何必要你過去。”
“那玉佩?”安德不明所以,那玉佩是帝王的身份象征,分量,可比他重多了!
“一塊玉佩罷了,”謝子敘眨眼笑道,“我就是想看看那些女人吃癟樣子。”
安德,“…”
謝子敘生得是極好看的,笑起來怎麼也該是顛倒眾生的美,可在安德眼裡,這笑容,怎麼看都讓他覺得毛骨悚然。
既然主子想捉弄她們玩,安德也隻能眼觀鼻鼻觀心,不再開口。
於黎錦娥來說,不管謝子敘的目的是什麼,總之她的目的達到了。
看著手裡的藥,再回想起剛剛在太醫院,那端著一幅傲慢態度拒不給藥的太監,在看到玉佩時的驚恐慌張,黎錦娥心中生出一種揚眉吐氣的快感。
*
南巡的名單即將定下,宮中妃嬪無一例外都在精心準備。
謝子敘這一個月卻是被鬨得煩不勝煩。
像莫墨漓那樣的琴中聖手,妙音仙子,謝子敘還能聽聽琴解悶,可是遇上某些胸無點墨還廢話連篇的花瓶,隻能讓他更加煩悶。
謝子敘對各式各樣的美人還真不敢興趣,再美又如何,能比得上他自己?
畢竟是繼承了天家和梅家共同的優點的人,這後宮,唯一能與之比肩的,恐怕也隻有梅燕姝了。
這趟南巡,謝子敘本不打算帶任何宮嬪,因為他的目的,並不僅是表麵上這麼簡單。有些事情帶上她們很不方便,更何況他本身也不喜這群女人。
既然她們這麼想跟著自己,那就讓她們都跟著好了,“安德,你去安排一下,南巡我要帶幾個宮嬪一起。”
安德狐疑地看了主子一眼,強忍著滿腹疑問恭敬道,“不知您打算帶誰去?奴才這就派人去傳話。”
謝子敘嘴角微翹,挑眉道,“你說呢?”
安德的心“咯噔”一下,他似乎明白主子的意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