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添香姐,你怎麼了?”見藍添香一直停留在門外數步之遙處,黎錦娥便又回過身來喚她,“你以往不是最愛寒梅嗎?怎麼這會兒卻不願進來?”
“錦娥。”藍添香神色猶疑,“你有沒有聽到琴音?”
黎錦娥愣住,“琴音?”
見藍添香神色認真,黎錦娥也隨著她一起屏住呼吸,細細聆聽。
“我們去看看吧。”雖已大約猜到是某個宮嬪在此彈奏,但好奇心使然,黎錦娥還是拉起藍添香循著琴音而去。
“這麼好聽的曲子,應當隻有莫貴人那雙玉手才能撫出來吧。”看著不遠處亭中被輕紗隱去身型的女子,黎錦娥讚歎。
“人各有所長,你不要太過在意。”藍添香怕她心中自卑,勸慰。
“這些道理我懂,我不會太過在意。”黎錦娥輕聲笑笑。
“墨漓的琴,彈得越發好聽了。”循著那玉磬般的聲音望去,那身披玄色九龍披風,風姿翩然的人,除了謝子敘,還能有誰。
莫墨漓自然也反應過來了來人是誰,急忙起身拜見,“墨漓參見皇上。吾皇萬福金安。”
“墨漓不用多禮。”扶起莫墨漓,謝子敘並未立馬攜佳人離開。
隻見他眸子兀地一轉,竟朝著黎錦娥的方向看來,“原來錦娥也在,怎麼不過來。”
知道他已發現自己,黎錦娥也不好再裝沒注意,隻能領著藍添香從樹叢中過去請安,“錦娥參見皇上。吾皇萬福金安。”
見到黎錦娥,莫墨漓麵色一沉,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。
現在卻多出個黎錦娥,壞她好事。
察覺到莫墨漓麵色不善,黎錦娥又立馬轉身向她請安,“參見莫貴人。”
這下,莫墨漓想要借題發揮,也沒機會了。
“這大雪天的,黎常在怎麼到處亂跑,當心感了風寒,過幾天南巡路上不好受。”莫墨漓斜眼睨著黎錦娥,語氣嘲諷。
聽她這陰陽怪氣的口氣,黎錦娥也知她是在故意找茬,“錦娥隻是嫌屋裡悶的慌,出來透透氣。莫貴人不也出來了?”
“哼。”莫墨漓冷哼,“彈琴講究的是意境,這樣的天氣正好適合我練琴。”
她言下之意便是,黎錦娥無才無德,大雪天出來透氣,不過是裝模作樣。
“莫貴人,話可不能這麼說。”黎錦娥麵色平靜,語氣亦無悲喜,“皇上也不會彈琴,不也在這兒嗎?”
“皇上,我……”莫墨漓一時間也想不出該怎麼解釋,急得雙目微紅,泫然欲泣。
“墨漓怎麼了?”謝子敘好聽的嗓音一如開始時那般溫和。
見他這樣,跟在後麵的安德腹誹,主子裝得可真像。
“沒、沒什麼。”一向精明的皇上竟沒聽懂,莫墨漓暗道僥幸。
莫墨漓心中得意,囂張的氣焰再次上漲,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麵挑釁地看著黎錦娥。
這下不止深知謝子敘脾氣的安德覺得她傻,就連黎錦娥也懷疑,莫墨漓的智商,是不是僅在於彈琴。
見她們兩人爭鋒相對,謝子敘那雙秋水瀲灩的眸子笑意更深,看來今天出來果然沒錯。
發現主子眼中暗藏的笑意,安德哀歎,主子的妃嬪還真是可憐,怎麼就遇上這位愛看她們掐架的主。
“墨漓方才彈的是是什麼,怎麼從前沒聽過?”謝子敘這一開口,讓本就詭異的氣氛變得更詭異了。
“回皇上,這是家父新作,墨漓也是第一次彈。”她滿心歡喜地看著謝子敘,期待著他的讚賞。
誰知謝子敘聞言,隻是點頭詢問黎錦娥,“錦娥覺得如何?”
至於莫墨漓期待的誇讚,半句沒有。
聞言,黎錦娥抬眸狐疑地看了謝子敘一眼,他這話是什麼意思?
可無論怎麼看,他都是一個表情,摸不清他的意圖,黎錦娥隻能選擇最保守的辦法,實話實說,“莫貴人彈得很好。”
“朕也覺得。”謝子敘忽然彎眸一笑,“我們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?”
此話一出,黎錦娥嚇傻了,莫墨漓怒了,安德在一旁搖頭,所有人神色各異,麵色訝異。
同時,所有人也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怒火滔天的莫墨漓。
作為主要被攻擊目標,即便隔著一個謝子敘,黎錦娥也能感受到來自莫墨漓的怒視。
“咳咳”不得已,安德隻好出來打破僵局,“皇上,您不是說要召見鄧大人嗎?看這時辰,鄧大人應該快到了。”
“是差不多了。”正事為先,謝子敘無意多留。
見主子打算離開,安德心裡鬆了口氣,可這心剛要放下,卻又被謝子敘另一句話嚇得直接墜入地獄。
“上次渤國進貢品的那對翡翠鐲子不錯,朕覺得墨漓和錦娥有緣,不如一人一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