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看著他們,心中不由生出些許同病相憐或物傷其類的悲涼念頭,隻覺得自己要是也麵臨如此窘迫境地,那該如何應對是好?
在絕大多數人看來,當白浪行無視規矩夏祭的規矩,直接展現出萬物霜天劫的玄妙後,顧濯先前說的那句‘你打不過我’就已經失去了效力。
雙方功法之間的差距著實太大,以雲泥之彆來形容完全恰當。
勝負已經毫無懸念可言。
如此想來,顧濯和林挽衣先前說過的那些話,似乎多少有些重新回到他們自己的身上。
“幼稚啊……資格啊……打不過啊……自取其辱啊。”
白浪行看著兩人的背影,感慨說道:“那我也送你一句話好了,不知天高地厚……”
每當他重複一個先前的詞語,眾人便覺得寂靜的空氣中傳來一聲輕響,每一聲輕響都是那麼的清脆,像極了手掌與臉頰接觸時發出的聲音。
啪。
啪。
啪。
故而當話音戛然而至後,場間忽然傳來數聲無比真實的輕微聲響時,很多人都沒能反應過來,以為都是自己的錯覺。
但這不是錯覺。
是事實。
白浪行無法繼續感慨下去,眼神變得很凝重。
他的目光從顧濯的身上挪動到一旁,隻見霜草再次泛起綠意,湖水凝結成的冰麵碎裂成塊,以飛快地速度開始融化,隨夜風再次蕩漾,讓月色得以流連其中。
萬物霜天劫的氣息依舊存在,不曾片刻消散,為此間帶來真實的寒意。
然而此間的一切卻不曾再受影響。
這是何故?
顧濯到底是怎麼做到的?
湖對岸,今夜前來觀宴的許多宗派的代表們也都皺起了眉頭,不解的很明顯。
唯有少數幾人若有所思。
巡天司的執事們早在白浪行展現出萬物霜天劫的那一刻,便已經深深感到了頭疼,甚至有些焦頭爛額。
此刻目睹這一幕畫麵,他們的頭疼立刻就被治好了,隻不過取而代之的卻是茫然與震驚。
緊接著,一個問題出現在所有人的心中。
今夜這場宴席將會以何種方式收場?
難道真要打上一場嗎?
林淺水心裡滿滿都是擔心。
神景天女心想,反正此事與自己無關,看上一場好戲,等明天找長輩舉報白浪行就好。
無垢僧心想,既然白浪行已經不講規矩了,那自己是不是也能下場幫忙圍毆?
林挽衣什麼都沒想,歎了口氣,說道:“看來我們得再晚點兒才能走了。”
白浪行無視了這句話,看著顧濯的背影,麵無表情說道:“你確實比我想的要好上些許……”
話沒能說完。
顧濯轉身望向白浪行,神情依舊平靜,語氣溫和仿若春風。
“我給你一個挑戰我的機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