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長老傳音給家主:“待定,挽君的天賦怕是在你之上。”
白傲會意,點頭道:“雙靈根,純度八成。”
定論一下,眾人便不再多說。說來她兄長是雙靈根,這般天賦也是正常。
見眾人有信服之意,她反倒不解……這是真的,還是假的。她根本就沒看到測靈盤有什麼反應,為什麼旁人卻是各有各的說法。
她走至一旁,沉下心看白墨是什麼天賦。
一旁,一個姑娘在白瀟身旁道:“皇兄,這便是你要找的人嗎?”
“不錯。你可是有什麼想問的?”
他側過頭去看她,卻見那姑娘又說:“可是這人很奇怪,而且,方才她的神色慌張…不會是在測靈盤上做了什麼假。”
“不必如此猜忌,她既是家主之女,便也知以何為恥。在家主長老麵前造假,毫無可能。”
見白汐不再言語,他又想起什麼。他方才問過一位天臨白氏的醫修,聽聞他品行端正,如今是禦妖境。
若是眾人看到的顏色不同,便是代表什麼。而那醫修說,他看到白光,有些淺藍。他又問過幾人,從言行中,能看出品行。
他便推測,光色越深,品行越是不正。
他方才遠瞧,卻見是月牙色……他自認不是什麼君子,但他至少讀過幾本聖賢書,自然要品行端正。方才看到的,他該每日三省吾身才是。
“汐兒,你方才瞧見什麼顏色的光?”
白汐見他這樣問,說道:“灰色的光,兄長你呢?”
他不由得心下一緊,灰色的光……但瞧她這樣,仍看不出有什麼壞心思。
“我方才瞧見月白色。”
話音剛落,卻見靠近白墨那邊傳來聲音。
“這是什麼,好亮的光!”
眾人不由得震驚,測靈盤發出暗紫色光芒,夾雜一絲暗紅色的光,且十分耀眼。
長老不禁有些吃驚,而後道:“變異雷靈根,純度九成半。”
九成半?這又是怎麼回事……按理來說變異靈根純度在八成至九成之間才對。
待長老家主離開,眾人也紛紛散去。話說這回測靈根,九人五靈根,十五人四靈根,六人三靈根,四人雙靈根,一人變異靈根,一人單靈根。
好奇怪的排版。
長廊——
白挽君蹲在長廊旁的池邊,今年冬天又沒下雪啊。
不對,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。她真的有靈根嗎,為何測靈盤毫無反應,而旁人為什麼看到的各不相同。
天上灰蒙蒙地一片,不久,幾滴水落下。誒,這個時間怎麼會下雨?她眼見下雨,便走到屋簷下。
她望著天,感到空蕩蕩地一片。家主長老有要事在身,怕是要等許久才能問清此事。
她聽見一旁傳來腳步聲,轉頭卻見是那個疑似白瀟的少年,身旁還跟著一個麵容白皙的姑娘。
媽呀,好可愛。她穿著鵝黃色衣裳,頭戴一支步搖……就這點來說真的可愛。
“在下渄邑白氏,白瀟,家妹白汐。表妹可是名喚挽君?”
她回過神來,雖然他說話並不令人討厭,但能不能彆用這種古調調說話。
“是,天臨白氏,白挽君。沒想到在這裡巧遇二位。”
話音剛落,卻聽那可愛的姑娘道:“你說錯了,不是巧遇,我與兄長有事找你。”
白汐並不想對她好聲好氣地說話,這個人稀奇古怪的,外傳有些厲害之處。今日一見,卻不知哪裡有過人之處。
白瀟見白汐這樣,隻怕唐突了她:“抱歉,唐突表妹了。汐兒,今日是我們有求於人,不可無禮。”
“無妨……”
白挽君正欲打圓場,卻聽白汐繼續添油加醋。
“有求她什麼?不過就是回答上來那冰河非冰之辯,名家那一堆勞什子辯者…天天說來說去,等到上了戰場哪有人聽他們說那些有完沒完的?要我說,她也並沒什麼厲害的,反而是本末倒置。”
白挽君見此不惱,本來就是如此,不過她說的有些片麵便是了。辯來辯去,僅是為了最後的真理,以及對錯是非。
“白汐,你不懂各派學術,又怎知有用無用。你此番出言不遜,還不趕緊謝罪。”
白汐聽出他是真動氣了,不再多說,卻也不認錯。白瀟見此,便替她賠罪。
“此番汐兒出言不遜,瀟便替她賠罪,還望表妹寬恕。”
白挽君見他這般誠懇,倒也沒放在心上:“無妨,瀟兄不必這般。隻是不知,瀟兄找我何事?”
“既然如此,瀟便直說。異同山莊如今與湘王同黨,求賢令也是早有預謀,僅是湘王為了招攬人才設下的局。湘陽一帶與洛邑相隔甚遠,待朝中皆知,你的那封書信已經被湘王看到。父皇忌憚湘王彆有用心,希望壟斷人才。
父皇命我尋你,不知表妹可願代表辰國,與異同山莊辯論。俸祿一千靈石,百瓶上品洗髓丹。”
她聽到這個數目時不覺震驚,百瓶洗髓丹,還是上品……這可是五階煉丹師幾百上千爐才能煉出的吧。
雖說報酬高,但如今局勢不清,原著並沒寫太多朝廷勢力,她可不想被卷入某些勢力紛爭。
她回絕道:“有幸得聖上賞識,但我不願被牽扯進朝中,還請瀟兄另尋他法。”
白瀟見她說的明確,斷然不能咬著不放了。而此時白汐卻道:“父皇肯讓我與皇兄來此都是抬舉你,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!”
“白汐,不得胡言。”
他眉頭微蹙,不說是有求於人,在本家還如此惹事生非,完全就是給皇室抹黑。
白汐說道:“我哪有胡言,是她太不識抬舉。”
白挽君不作聲,她反正也就是看著小孩子胡鬨罷了。說來,剛才她還覺得白汐可愛……真他媽小可愛啊。
“己所不欲,勿施於人。我都不願牽扯到過多權衡利弊,如何強求他人。”
“可是皇兄,若你能讓她為大辰所用,這在父皇麵前可是大功一件。”
白瀟有些氣急,但仍舊耐心道:“利用他人換取功名,這絕不是君子行徑。我不敢妄稱君子,但也絕不做這種趨利避害之事。”
白挽君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,白瀟貌似是儒家學子,他說的這些思想也確實是儒學所涵蓋的。也難怪能令主角險勝。
“不如這樣。白挽君,我與你辯證,若我贏,你便答應我們的請求。若你贏,你便可以拒絕。”
她思來想去,不論她贏不贏,都占不到利。而且若是讓白汐贏了她,那她還有什麼過人之處?
人才啊。
不過,對上白汐,她必贏。這倒是可以陪她玩玩。
“好,我應戰。題由你出。”
白瀟愣在一旁,他倒是沒料到白挽君會應戰。不愧是解冰河之辯的能人,氣度果真不凡。
白汐看向一旁的梅花,而後說道:“我說這梅花非花,這梅花開在樹上,而不長在泥土中,所以便不是花,你可有話?”
白瀟驚覺她在持反,名家辯者常以跳脫的思維辯論取勝。而現在,讓她論正向便是限製。白挽君自然也明白她的用意,不過,她忘了冰河非冰,仍是正辯。
“我問你,桃花可是花?”
白汐愣住,反應過來又道:“自然不是,桃花也長在樹上。”
“菊花是花,沒錯吧。”
“是。”
她輕笑,魚兒已經上鉤了:“梅花可有香味?”
“有。”
她不禁捏了一把汗,白挽君為什麼不辯證,而是一直在問她。白瀟見此,看出她是在反客為主,以問題逼出對方的錯誤。
“菊花可有香味?”
“有。”
話音剛落,白汐卻又遲鈍的後悔,她中套了。
“梅花與菊花都有香味,那梅花自然是花。”白汐無力反駁,隻好說道:“是我技不如人,你贏了。”
白挽君麵色如常道:“承讓。”
白瀟見此,上前兩步:“今日得見表妹才學,佩服。”
她瞧著白瀟,你們這幫文化人真的很嚇人誒。“不敢當,僅是會些皮毛罷了,若論起百家學術,僅是滄海一粟罷了。”
“天色已晚,便不多打擾,再會。”
二人告彆過後,她瞧著白瀟走遠。雙靈根,怎麼說也算天賦異稟,在儒學上頗有造詣,最後卻落得個國破家亡的結局……
這世道,真的很難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