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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兩人到達終點,已是夕陽西沉。
天邊鋪開落日餘暉的殘紅,晚風拂過路邊的草木,引得蟬鳴聲陣陣。
終點處的長老倚在一張搖椅上,被晚風吹的昏昏欲睡,見兩人終於到了,見怪不怪的隨手往他們身上一指。
“倒數第二,倒數第一,這月的藏書閣也由你們打掃,鑰匙還在你們那裡吧?”
洛天星看向聞人照夜,聞人照夜則點了點頭。
“行,那就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。”
長老擺了擺手,將搖椅收入納物戒後瞬間消失在了原地。
最後還是被男主背回來了。
洛天星從聞人照夜身上跳了下來,扭捏了一會兒,道:“那個......今天謝謝你了啊。”
聞人照夜聽她說了‘謝’這個字後不禁怔了一下,他表情變得有點奇怪,竟好似有些無所適從,不認識似的看著她。
自從洛天星來到聞人家之後就開始使喚他,一開始還客氣幾句,沒過幾天洛天星就對他呼來喝去的十分自然,時隔多年他從來就沒聽過一個謝字。
兩人一貫這麼相處了許多年,都還沒覺得什麼不對。
今天乍一聽洛天星給他道謝,聞人照夜非但沒感到開心或者欣慰,反倒是察覺了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......生分和疏遠。
少年雖然口不能言,心思卻遠比尋常人敏感和細膩。
他還沒理清這種感覺從何而來,又聽洛天星似乎有點緊張的說道:“那......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回去了啊,我們明天學堂見吧。”
說完,她也沒敢抬頭看聞人照夜的表情,拖拉著自己大一號的鞋跑走了。
夏夜晚風清涼,吹散了白日積攢的暑氣。銀月高懸夜空,灑滿一地碎光。
洛天星青絲披散,著一件月白色小衫躺在床上。她一臂枕在腦下,另一臂高高舉起,望著指上的白玉戒指發呆。
《仙魔劫》的原著中,洛天星出身於修真界四大家族之一的‘雲族’,是族長的女兒之一。
她仙姿玉色,清麗絕倫,且體質特殊,修仙天賦更是不俗,是妥妥的天之驕女一枚。
這樣的她卻和一個廢柴小子有著婚約,年紀尚幼之時就被送到了下界小族之中,與這些在她眼中如同螻蟻的人一同修行,這對她來說是莫大的屈辱。她無法反抗父親的決定,就將自己的滿腔怨恨發泄在了聞人照夜身上,對他多加折辱。
最後更是故意將男主推落山崖,對外宣稱他已經死亡後強行撕毀了婚約。
而被推落山崖的聞人照夜身受重傷,九死一生之際意外撿到了一枚戒指,戒指中隱藏著一位頂級大能的神魂。那神魂一眼便看出了聞人照夜不能修行的原因,指導他走上修行之路。
這就是《仙魔劫》這本書的開篇。
而現在帶在洛天星指上的這枚戒指,正是男主第一個也是最為重要的一個機緣,名為“溯世飛光”。
她剛剛嘗試了許多方法,這枚戒指卻和認了主一樣,無論如何都取不下來。
恍惚間,一粒雪花落在了她的臉頰上。
洛天星打了個寒顫,從床上坐了起來。此時冰冷刺骨的寒風卷著雪絮不停從窗外湧入,而庭外覆滿了落雪,院內紅梅在枝頭一朵朵次第綻開。
這可是仲夏之夜,怎麼會突然落了這麼厚的雪?
洛天星推門走入庭院之中,見一位半透明白裙女子的虛影立於梅樹下。
那女子銀發傾瀉,瑩白色的瞳仁閃爍著淡淡的光芒,唯有櫻唇微微泛著一點薄紅色,猶如寒梅初綻。
她容顏傾世,袖袍雪白,好似一片即將消融的落雪。
見到這樣的女子,洛天星的聲音都忍不住放輕,“你是誰?”
那女子的視線輕盈地掃過她,她足尖輕點落雪,踏雪而來,雙手輕輕捧住洛天星的臉頰。
她的手很冰,明明已經撫在洛天星臉上,力道卻輕的恍若一片羽毛擦過雙頰。
“我等了一百年,沒想到等來的會是......雲家的後人。”
洛天星臉紅了。
她都沒聽清楚這女子說的什麼,隻覺得被這麼一張仙姿玉色的臉貼這麼近很難保持平靜。
“天賦,根骨具是絕佳......”清冷女子凝視著她的雙眼,輕聲細語道,“以你的資質在族中的地位最低也是核心弟子,雲家怎舍得將你放到這無名小城來?”
洛天星沒心沒肺,選擇性的聽前半句。她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,樂嗬嗬道:“哈哈哈,有嗎,就還行吧。”
那女子微微一怔,隨後也跟著微笑了一下。
洛天星已經看出這女子僅是靈體而非真人,院內的落雪也是她的靈力所帶來的。
一般來說人死後靈魂會自行融入天地,而有些修士神魂凝練,極為強大,可保持數年不散。
但是就算再怎麼強大神魂脫離肉身後也會變得十分虛弱,修為大打折扣,像眼前女子這般能夠隔絕外界,在她院中自成一方雪域小世界的,生前一定是修真界最為頂尖的高手。
洛天星向後退了一步,躬身行了一禮。她大大方方的自報家門道:“晚輩洛天星,敢問前輩尊姓大名。”
那女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,瑩白色的眼瞳注視著她:“你是雲家人,卻不姓雲?”
洛天星答:“我隨了母姓。”
這其中當有隱情,但女子沒有多問,道:“好,洛天星,你有什麼心願沒有?”
洛天星想也不想便答道:“我希望明天課上夫子彆抽查到我。”
女子:“......”
她沒有因為她這個看似耍小聰明的回答而生氣,反而麵色平靜,點點頭認真的說道:“很好,洛天星,你是一個很有脾氣的人。你先以誠待我,自報家門,而我卻沒有回答你的問題,所以你也沒有認真的回答我的問題,這很公平。但是並非我有意隱瞞名姓,你應該看出我的神魂被人打碎,許多記憶模糊不清,換句話說,我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。”
她略一思索,又道:“如果你需要一個名字來稱呼,便叫我......月滿衣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