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子在看見洛天星時雙眉皺了皺,她的目光掃過她,不自覺地帶上幾分輕慢,“你就是洛天星?”
洛天星以同樣的目光掃了回去,問道:“是我,你是誰?”
“我叫聞人秀秀,今天剛從瀟湘閣回到族中,就聽說你打了我的弟弟。”
女子臉色極差,冷聲說道,“我弟弟年紀尚幼,我娘不是修行人,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欺負這對母子,不覺得羞恥麼?”
洛天星回想了一下白天發生的事兒,認真道:“不覺得,下次若是再遇見這種事,我還踹他。”
聞人秀秀:“......你!”
她臉氣得漲紅,想來是沒遇見過這麼無恥的女子。
聞人秀秀雙眉豎起,厲聲道,“若非看你才練氣六層的修為,我不願恃強淩弱,不然非要用槍來向你討個道理……你若是願意現在隨我去向我母親和弟弟道歉,這事兒就算了了。”
洛天星不疾不徐的學她說話,道:“若非看你才剛築基的修為,我不願恃強淩弱,不然非……算了,我才懶得跟你打,不過你若是願意讓你娘和你弟來向我道歉,這事兒我也不追究了。”
“不知好歹!”
聞人秀秀被她一語道破修為,正暗自心驚,然而聽完她的話忍不住怒火中燒,“洛天星,我從前就聽說過你,也知道你身後有幾分背景,你長輩就是教你如此仗勢欺人?”
聞人秀秀從前在族中的時候從自己身為長老的父親口中聽說過,族中有個外姓的女子要借住在聞人家幾年,此人頗有來曆,務必不要招惹。
可聞人秀秀自己亦是聞人家的天之驕女,在十四歲那年就嶄露頭角,被大宗門的長老選做親傳弟子,從此離族修行,好不容易回家探親一次,剛入家門就聽見母親幽咽,幼弟啼哭,在聽說了母子二人被人欺辱的消息後,如何不憤怒?
她本打算讓洛天星道個歉就完事,可洛天星的態度激怒了她。現在的聞人秀秀已經打定主意,要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少女吃點教訓。
若她不願意道歉,那麼就算押也要押著她去道歉。
至於洛天星身後的勢力追究過來,大不了到時候她親自再去賠罪。雖然她不知道到底是哪方勢力在給洛天星撐腰,但是她身後倚靠的瀟湘閣是虹光帝國三大宗門之一,就連虹光帝國的皇室子弟也要禮敬三分,甚至還會特地結交拉攏她這種年輕俊彥。
“你長輩既然不教,我今日代他們來管教你!”
聞人秀秀手中浮現出一個金黃色的小環,細看是兩條已經長了角的小蛟,頭尾緊緊咬在一起。她手腕一抖,那金環便向洛天星的方向飛去。
洛天星站在原地,似乎冷笑了一下。就在她要抬手格擋的時候,一個身影竟然不知死活的率先擋在了她的前麵。
聞人照夜呼吸沉穩,下意識的向前踏出半步,瞬間抽劍劈向金環,在劍鋒落在金環還有半寸距離之時,那小蛟突然極為淒厲的慘叫一聲,鬆開彼此的尾巴,飛回聞人秀秀手中。
“你,你能修行了?”
聞人秀秀目露震驚,隨後氣急,“你這呆子,我這是在幫你!你如今既然能修行了何苦繼續在她手下受氣!看看你都被她打成什麼樣子了,怕是我來之前她還在虐待你吧。”
洛天星看見聞人照夜擋在自己身前的時候微微一怔,聽到聞人秀秀的話後,隻覺得自己冤的頭暈眼花,有口難言。
她越看這口不能言,不會辯解的啞巴越來氣,沒忍住又踢了一腳。
聞人照夜莫名其妙的又被踢了一腳,他也不惱,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,他隻是單手握緊了劍柄,目光猶如一隻鷹隼,緊盯著聞人秀秀防止她再次出手。
“他幫你打回‘龍咬尾’,你還打他?!”聞人秀秀滿眼不可置信,仿佛在說天下哪有你這麼不講理的人。
她又看向聞人照夜,恨鐵不成鋼道:“她把你打成這樣,你還願意幫她對付我?”
洛天星的好脾氣已經在聞人秀秀出手時磨得差不多了,她當下沒好氣的哼了一聲,五指倏然合攏,聞人秀秀隻聽自己手中的兩條金蛟發出慘叫,飛入洛天星的手中。
“你這金環遠遠稱不上‘龍咬尾’,蛇咬尾還差不多。”
洛天星扯了扯兩條金蛟,逼迫它們眼淚汪汪的張開嘴重新咬住對方的尾巴,再次變回環型後。洛天星將它擲了出去,這次金環死死的拘在了聞人秀秀的雙腕之上,她無論如何都掙紮不開。
“聽好,我跟你說兩點。”
洛天星耐著性子說道,“第一,你來之前,應該好好打聽今日之事到底情況如何,如果你找不到人打聽,就去問問你那個叫聞人蘇蘇的妹妹。當然,如果你是心知肚明來的,那就當我沒說。”
“第二,你現在的實力還沒資格找我討要你所謂的‘公道’,更沒資格教我怎麼做人,若還是不服,讓你那個當長老的爹親自來找我對質。”
聞人秀秀雙手被名為“龍咬尾”的金環箍著,她何曾受過這種屈辱,雙牙緊咬著,眼角泛紅。
洛天星說完後便轉身回了屋子,不再管門外的女子。
聞人照夜站在原地,他想了想,收劍入鞘,在聞人秀秀略帶幾分仇恨的目光中將門關上,跟了回來。
回到屋內,洛天星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,正要往嘴裡灌,被一隻手半路劫下茶盞。
聞人照夜搖了搖頭,不讓她喝已經變冷的茶水。洛天星燥熱的很,伸臂想要將冷茶搶回來,“喝一杯沒事兒,我壓壓火。”
聞人照夜身形靈活,不僅躲過了她奪杯的手,還順便拎起茶壺和杯子,快步走到院裡將陳茶全倒了,重新燒水泡上了一壺。
等水燒開的間隙,他比劃著問道:“這壺茶多久沒換了?”
洛天星隨口胡謅道:“今天出門剛泡上的。”
至於這到底是多久的陳茶她自己都不記得了,她本來平時喝的有一搭沒一搭的,也不在意這些東西,渴不死就行,出門還能買糖水兒喝。以前都是聞人照夜來她這裡收拾整理東西,順便給她將茶葉換了。
如今這大半個月裡他基本是將自己關在了練武室中,連人都沒見上幾麵,更沒空再管這些東西。
聞人照夜似乎看出來了,他還是一貫的沉默,神色中卻略帶幾分自責。
洛天星絲毫沒有察覺,她大大咧咧的雙腿盤起來坐在凳子上,閒聊道:“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,沒跟她再聊兩句?”
聞人照夜臉上露出一絲迷茫,“聊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