廠長抬手輕輕拍了拍林北的肩膀，臉上帶著幾分笑意，說道：“走，咱們一塊兒去把分房手續辦一下。”
廠長帶著林北去往了會計室，國有工廠裡的分房全由會計負責分配。
廠長帶著林北來到會計室門口，抬手輕輕推開那扇略顯陳舊的門。
門軸轉動，發出“吱呀”一聲輕響，打破了走廊裡的安靜。
屋內，略顯昏暗的光線透過蒙著一層薄灰的窗戶玻璃灑進來，在地上交織出一片片光影。
會計老張正坐在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前，鼻梁上架著一副老花鏡，專注地核算著賬目。
聽到開門聲，他抬起頭，目光從鏡片上方透出來，看到廠長和林北後，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，忙起身招呼：“廠長，您怎麼來了？”
廠長笑著走上前，指了指林北說：“老張啊，這是林北，咱們廠新來的保衛科科長。
你給他安排一套房，今天就吧手續辦好。”
老張聽聞廠長的話，不禁微微皺起眉頭，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，說道：“廠長，這恐怕不符合咱們廠的規定啊。
按照廠裡既定的規則，隻有工齡滿5年的職工，才具備分房資格。
林科長儘管是乾部，可嚴格對照規定來看，他確實不滿足分房的條件。”
廠長靜靜地凝視著老張，目光深邃，心裡暗自思忖，這老頭太軸了，一點都不給自己留麵子。
廠長對老張招了招手：“老張啊，你跟我出來一趟。”
老張雖滿心疑惑，但還是趕緊摘下老花鏡，起身整了整有些褶皺的工作服，小步跟在廠長身後走出會計室。
走廊裡，燈光昏黃黯淡，廠長雙手背在身後，踱著步子，沉默片刻後，緩緩開口：“老張，我理解你堅守規定，可林北情況特殊。
是上麵特招的骨乾人才，咱們要理解上麵的苦心，不能因為個人的固執，導致人才流失，這個責任你負不起，我也負責不起。”
老張低著頭，緊抿嘴唇，內心天人交戰。
他明白廠長說的在理，可多年堅守原則，讓他一時難以鬆口。
廠長見老張不言語，繼續語重心長道：“老張啊，遵守原則是一件好事，但是有些原則也不是不能破一破地。”
老張抬起頭，目光裡有了一絲動搖，囁嚅著：“廠長，我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兩人返回會計室。老張臉上的為難之色已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溫和與熱忱。
他快步走到林北跟前，歉意地笑道：“林科長，剛剛多有得罪，是我考慮不周。”說著，他迅速歸位，雙手利落翻找一份圖紙攤開鋪平在桌子上。
“瞧，這兒就是咱們紅星軋鋼廠的職工住房區域。
目前，大部分職工都集中住在南鑼鼓巷這一片兒。”老張一邊說著，一邊用手中的鉛筆，筆尖輕點在麵前攤開的圖紙上。
緊接著，他的目光落在圖紙上一處位置，繼續說道：“喏，南鑼鼓巷8號院的中院，還有一間西廂房空著。這屋子開間33米，進深45米，總麵積算下來是1458平方米，空間利用好了，也能住得很舒坦。”
廠長看著圖紙上的位置，有些疑惑的問道：“老張，這間房我怎麼看著眼熟呢？”
老張解釋道：“咱們廠食堂的傻柱就住在這間房的旁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