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一聲暴喝從遠處驟然傳來:“乾什麼呢?放下槍!”
林北循聲望去,隻見熊山正大步流星地趕來。
熊山本是在廠區裡四處尋找林北。畢竟新官上任三把火,他心裡直犯嘀咕,生怕這火一不小心燒到自己頭上。
然而,千算萬算,意外還是猝不及防地發生了。
此刻,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班上的保衛員,竟持槍直指新上任的科長。
熊山後背瞬間被冷汗濕透,暗自慶幸自己及時趕到。
要是真的擦槍走火,那這責任,他無論如何也擔不起。
“班長,這小子是個特務!”拿槍的保衛員賊喊捉賊,臉上寫滿了慌張與狡黠,搶先叫嚷起來,妄圖混淆視聽。
熊山一聽這話,頓時火冒三丈,一股無名怒火“噌”地從腳底直躥腦門。
他雙眼圓睜,如同銅鈴一般,兩步並作一步,風風火火地衝到持槍保衛員身前。
隻見他怒目圓睜,伸出蒲扇般的大手,一把攥住那保衛員持槍的手腕,猛地一扭,順勢將槍奪下。
緊接著,他抬起腿,鉚足了勁,“砰”地一腳狠狠踢在那保衛員的屁股上。
“幹你娘的。”熊山暴跳如雷,指著那保衛員的鼻子罵道:“我看你才像特務!這是咱們新來的科長,你小子是眼睛長到後腦勺去了,還是壓根就沒長眼?”
保衛員一聽,雙腿瞬間像被抽去了筋骨,軟得如同麵條一般,“撲通”一聲癱倒在地。
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,比紙還蒼白幾分,嘴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,牙齒也“咯咯”打戰。
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林北,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絕望,仿佛看到了自己黯淡無光的未來。
他的雙手下意識地抱住腦袋,似乎想借此躲避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。
“科……科長,我……我真不知道是您呐,我家裡還有老小,全靠我這份工作養活啊,科長,您大人有大量,饒了我這一回吧。”保衛員語無倫次地哭喊著,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哭腔,鼻涕和眼淚不受控製地順著臉頰滾落下來,糊滿了一臉。
熊山在一旁看著這鬨劇,仍氣得直喘粗氣,又朝他踹了一腳,罵道:“現在知道怕了?早乾嘛去了!今天要不是我及時趕到,你小子還不知道要闖出多大的禍!”
林北臉色陰沉得可怕,想想也是後怕,萬一剛剛走火了,自己恐怕真沒法站在這裡說話了。
林北緊緊盯著那保衛員,語氣冷峻且嚴肅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你拿槍指著我,這事兒,我暫且按下不表,畢竟你不認識我,而且你的勇氣值得表揚。”
他微微頓了頓,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譴責,繼續說道:“但你在工作期間,公然在這兒抽煙,這性質就完全不同了!你好好看看,這是什麼地方?這是倉庫,存放著大量易燃物資的倉庫!”
林北的聲音陡然提高,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憤怒:“你知不知道,一顆未熄滅的煙頭,就可能引發一場熊熊大火。
一旦失火,整個倉庫都將付之一炬,廠裡的損失將不可估量,甚至可能危及到所有人的生命安全!
你這是在拿整個廠子開玩笑,拿大家的性命開玩笑!”
保衛員一聽,身體抖如篩糠,整個人幾乎癱成了一灘爛泥。
他癱在地上,眼神空洞,腦海裡不斷浮現出自己被開除、鋃鐺入獄,家人因此陷入困境的畫麵。
“科長,我求求您,再給我一次機會,我一定痛改前非,要是再犯,您怎麼處置我都行啊!”他趴在地上,用手使勁地抓著地麵,仿佛這樣就能抓住最後一絲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