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師府內,白長芸正在書房中處理著這幾日出訪靖王封地積攢的公文。
在距離她辦公案台一丈遠的地上畫著一條紅線,所有的侍從和訪客都不能靠近到她一丈內,這是她有記憶以來就在修行的無情道的規矩。
短短幾日堆積的公文看得她又是皺眉,又是歎氣。
寫這些奏折的老東西,全是車軲轆話連軸轉,又偏偏愛把重要的信息藏在這一堆車軲轆話裡頭。
白長芸又歎了口氣,但馬上意識到些什麼不對,自己在沮喪些什麼?情緒有波動。
雖說修無情道不至於徹底無情,但自訪問靖王的那一日起,自己破功的頻率就高了很多。
有些愁眉之際,一個小丫鬟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,跪在了紅線之外,
“大人,大人不好了。”
國師抬起頭,傾城的麵容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和冰冷,
“何事?著急忙慌的。”
“大人,靖王世子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飯了,任憑我們怎麼想辦法,他連嘴都不肯張。”
國師輕呼了一口氣,
“這點小事,找個有些經驗的奶娘去不就行了?”
“府,府裡已經找遍京城,世子那院奶娘都來回不知換了多少……”
“自我將他從靖王府上帶出,已經六日,這幾日他隨馬車顛簸,一路上都是我在照料,我看他也還算乖巧,怎麼今日還能鬨起來?”
“大人,您,您去看看吧,若是世子出了什麼差池,做奴婢的一萬條命都賠不起啊。”
此時林一帆正坐在一條方便喂飯的高腳椅上,雙手插胸,撅著嘴,任憑旁邊的那些個丫鬟和奶娘怎麼把東西放他嘴邊,他就是不肯張。
倒也不是為難她們。
這幾日和國師相處他已知道了些規律,自己隻要呆在國師身邊,一天呆滿四個時辰,這一天就不會消耗壽元,再呆四個時辰就會增加一天的壽元,依次類推,如果一整天全呆在一起,就能換三天壽元。
刷好感度能獲得的壽元倒是多,但國師的情緒起伏不大,很難一直從好感度上得到壽元。
自己的壽元點數現在是【十七】
來到國師府之後他就發現,自己假如不鬨,那國師就不會來看自己,十七天後,壽元歸零,那麼自己也就該死了。
隻恨當時情況危機,把係統綁定在了這個想殺自己的女魔頭身上,現在也隻能想辦法靠近她,用黏在她身邊蹭時間的方式來攢點數。
這幾天有空沒空就研究係統發現兩件事,
一是,消耗壽元可以用來提升功法修為,但自己現在什麼都不會,自然沒麵板可點。
二是,這個係統可以更改一次綁定對象,到時候再找個壽命長些,脾氣好些的良善仙子綁定,這就是個可以無限刷壽命的外掛。
屆時找個深山,苟他個一萬年,歸來我自無敵。
但眼下重要的還是活過十七天。
終於,在林一帆絕食一整天後,他盼了許久的人影從外頭走了進來。
鶴發童顏,和前幾日路上的華彩正裝不同,她換上了一套明黃色的居家輕紗羅裙,光著腳踩在離地兩指高的空氣上,緩緩走了過來。
確實如果足不沾地本來就不用穿鞋子,在外穿個鞋子估計也是禮節性質。
那雙腳,好白好乾淨,能清晰的看見其中指節的運動。
光線似乎都隻顧著暈染她踩過的地方。
她一邊走近,世子周圍的仆從也一邊退後,都很自覺的和國師保持一丈的距離。
“他是怎麼了?”白長芸的語氣裡沒有任何情緒起伏,隻是單純與那幾個奶娘詢問世子情況。
“回大人的話,世子從昨日這個時辰開始,就不願意再張嘴,是什麼東西都不肯吃啊。”
白長芸皺了皺眉頭,一臉疑惑的看著林一帆,
“可是他現在不正在對著我張嘴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