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,國師府又重回了以往的安靜。
白長芸的屋內燈火也已熄滅,隻有在世子的搖籃邊還點著一盞不是很亮的靈氣小燈。
林一帆觀察了一下白長芸給自己特意留的這個小夜燈,有點像個發光的水晶球,用第六感去看,裡頭綁著一隻像棉花團一樣的靈氣。
能看得出棉花團比剛剛自己掐滅的小魚要強壯一些,還有鼻子有眼的,時不時蓄力衝撞困住它的球壁。
每撞一次都要發出‘咿呀’的委屈聲音。
撞幾次累了還會喘口氣,歇會,繼續撞。
林一帆聚精會神的看著有點像小狗的,還挺可愛的。
一旁在臥榻上側躺著的白發仙子也饒有興致的看著這裡,不過不是看小夜燈裡的棉花團,而是看著世子認真觀察小燈的模樣。
這就是孩童的天真爛漫嘛,一個靈球燈都能看上這麼久。
林一帆看了許久,終於膩了。
一般般。
將視角從氣感抽離了回來,借著棉花團那微弱的光看到了側躺著看著自己的白長芸。
白長芸側躺著的輪廓凹凸有致,是一條絕美的弧線。
因為剛剛她沐浴後並沒有擦乾身子的緣故,柔曼輕紗有些沾水貼在她的皮膚上,透出一點點的肉色。
白皙的脖頸上有幾縷雪白的發絲,她微微撩起,將發絲順到耳後。
林一帆真想在這插一塊路牌,前有絕景。
但他又歎了口氣,可惜了,就差一點就完美了。
怎麼就不能笑笑,剛剛回來路上對著自己笑的那一瞬間多好看啊。
要麼就是在外營業性的假笑,要麼就是挎著個批臉,
這個角度也看不清她的腳,不知道她有沒有什麼情緒波動,真是難琢磨。
但仔細一想,好像挎著個批臉增加了白長芸笑的那一刻難得的韻味。
林一帆重新又掃了一圈那師尊那嫵媚的曲線,咽了口唾沫,做了個重大決定。
白長芸也發現了這孩子剛開始就不看那水晶球,一直在觀察自己了。
自己身上能有什麼好看的,
是自己白色的頭發很奇怪?
還是額頭那一點去不掉的紅蓮印?
自己身上的每一個特殊的地方在民間百姓的謠傳中,都是窮凶極惡的象征。
什麼白發女魔,紅蓮血鬼……
就連被請到府上照顧世子的那些個少婦人,見到一點小事就又是下跪,又是磕頭,隻求放一條生路。
不過也怪不得彆人,我本就修的是無情道,就算是修羅之路也是自己選的。
事到如今我又在矯情些什麼。
被當成凶神惡煞,那自是,
本應如此……
長夜漫漫,許多白日裡因為繁忙不會去想的事情總會在一片寂寥中湧上心頭。
白長芸正思索著,發現眼前的小弟子又不安分了起來,他用手撐著嬰兒床的護欄站了起來,
兩個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,
他張開了嘴,用孩童稚氣又模糊的聲音對著白長芸叫了幾聲,
“西虎,西虎……”
之後林一帆用儘吃奶的力氣,小小的腳丫勾到了搖籃的柵欄上,隻要翻過這裡,就能爬到旁邊仙子的臥榻上去了。
靠近看看,那不知道得有多美。
去撓撓她的胳肢窩,總能給爺笑一個吧。
又想起師父雪白腋下的那一顆小黑痣,想再看看。
要是能摸一摸,
嘶溜,嘿嘿……
本來自己這嬰孩模樣其實是站穩都費勁,但剛剛感氣成功以後,似乎體能都好了一些。
誒,腳成功勾上柵欄邊了。
就差最後一步,就能翻出去了!
林一帆加油啊!
你可以的!
噗通一響,
林一帆從搖籃裡翻了出去,落在了白長芸的床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