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長芸從宜醉樓的樓梯上慢慢走了下來,
“本座斷了她右手的經脈,蠱毒不再能擴散,隻是她以後右手都不再能握劍,且九品修為儘廢,隻剩條命了。”
卓月聽到這話,有些哽咽,姐姐這條命終究是保住了,
但她眼神中對格金穀的淩淩殺氣依舊未有褪去,
這是她唯一的姐姐,是她唯一的依靠,
人一旦被奪走依靠,就會一瞬間長大,儘管是被迫的,是不自願的,但很難再回去了,
卓月知道,姐姐為了這一身九品修為,這些年付出了多少,
是啊,命保住了,
但莫名其妙的,除了命,姐姐什麼都沒有了,一條手臂儘廢,修為儘廢,再用不了劍。
既沒人能幫我,這仇我要親自來報,
我要殺他,那個叫格金穀的,我要殺他!
就是棄了我這一條命,我也要殺他!
新垣青山將手頭的五千兩銀票塞回了衣袖,本來看重的就是姐妹兩極其默契的劍法,
一個再無法用劍,那就不值錢了,
但他似又注意到了什麼很有意思的東西,
是卓月那眼神,那舍棄一切也要爭一口氣的眼神。
卓掌櫃往新垣青山身邊探了探,
“劍聖,一,一千兩銀子,這兩個丫頭,都給你吧?”
白長芸倚靠在樓梯的扶手上,用心念傳音,
“新垣劍聖,那丫頭的眼神不會騙人,她會成為你劍塚裡最好的劍守。”
新垣青山轉身對著白長芸點頭回禮,將懷裡的五千兩銀票全部掏了出來,塞進卓掌櫃懷裡,
“卓老板,五千兩,少給你一分,都是新垣家對未來劍守的不尊重。”
卓掌櫃一看,五千兩,加上剛剛拿到的四千兩,整整九千兩,這次京城沒白來,賺大發了,
培養這兩個小丫頭的投入,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了。
他生怕新垣青山反悔,連忙拱手告辭,小碎步邁得比跑都快。
新垣青山看著卓掌櫃在雨中得意往回跑的樣子,暗歎卓老板真是一點都不曉得京城水深,
兩頭生意哪裡有這麼好做,
“有命拿,沒命花。”
小鳶和卓月一同把卓凡扶進了宜醉樓,拚了幾張桌子,把她小心的放下。
林一帆走到師父身邊,和白長芸一起看著廳裡的人來往忙碌,
他們為卓凡清理傷口,
給淋了雨的小鳶、桃枝遞上薑湯,
多虧了門外盤陀的大雨,連血漬都不需要有人去清洗。
白長芸見安頓差不多了,對遠處的新垣青山說,
“新垣劍聖,把姐姐卓凡給小鳶當貼身丫鬟吧,她雖為奴籍,本座破一次例,允許她出入國師府。”
新垣青山本就隻是看中了妹妹卓月眼神裡的那股子殺意和執拗,至於姐姐卓凡,她已經沒有修為且斷了右手的經脈,
剛好小鳶在國師府還要做雜務,卓凡去了,自己女兒也不用那麼辛苦,
況且她的命也是白長芸救的,一切都順理成章,沒有什麼拒絕的道理,最重要的是白長芸開口了,
新垣青山拱手回答道,
“明白,青山謝過國師。”
白長芸牽著小弟子往頂廂走了回去,
林一帆看了看師父的鞋子,好像透過鞋麵看到了她的腳趾鬆了鬆,似在愉悅,
等白長芸入座,纖纖玉指重新拿起閒書翻閱,兩隻美腿再次交疊在一起,身子依靠上太師椅,嬌軀放鬆下來的時候,
林一帆這才開口,
“師父,這回是不是咱們撿便宜了?”
白長芸看看小弟子,語氣平淡冰冷,
“哦?什麼便宜,本座不知帆兒在說什麼。”
林一帆看著師父美腿間疊壓出的肉感弧線都顯得有些放鬆,這才自信的繼續開口,
“用劍又不是非要右手,修為也可也重新再練,雖然困難,但也並非不可能。”
白長芸拿起一枚蘋果,沒有回答林一帆,反倒是說起了其它的話,語氣依舊平靜冰冷沒有起伏,
“帆兒,你幫為師找一把水果刀,這枚蘋果的皮很適合削成完整的一條。”
“嗯,知道了師父。”
果然是這樣,
師父心情好的時候,就會想從這種很無聊的事情裡找些成就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