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來她的眼睛恢複了,卻一句告彆的話都未說,便離開了古廟,甚至也不曾回頭看一眼。
離開的時候青衣能感覺到莫冉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,直到被漫天的風雪遮蓋住身影,那視線方消失不見。後來,有人曾問過自己,莫冉對她來說,是什麼樣的存在。
是劫難,躲不開的劫,避不了的難。但若是問她是否後悔,她隻會告訴你,今生一切皆是隨心而動,從無後悔。
她離開之後的第二天黃昏,橙紅色的夕陽下她踏著腳下鬆軟的雪回到了這裡,背上的那把古劍卻不見了蹤影。
“青衣,你,你怎麼回來了呀?”她眉目間滿是驚訝,也有幾分歡喜。
“你要跟我一起離開這裡嗎?”
一個多月後,
“青衣,我們現在要去哪裡?”
“我受一個人所托,要去一個地方。”
“那個地方很遠嗎?”
“嗯。天色不早了,我們先看看附近有什麼人家可以借宿。”
“青衣,拜托你的人是你的朋友嗎?”
朋友?青衣楞了一下,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定義她與那個人之間的關係,隻含糊說到:“算是朋友吧。”
“那你的朋友是個怎樣的人呢?”
“。。。她與我看起來很相似,但是所追求的事物卻完全不同。”青衣停頓了一下,繼續道:“也是個容易記仇的家夥,你以後若是見到她,記得不要惹她生氣。”
莫冉雖然聽不太明白,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。
。。。
夜晚漸漸降臨,青衣在一棵雪鬆樹下停下趕路的腳步,莫冉看到前麵不遠處點亮的燈火,頓時向她邀功道:“我剛才在半空的時候就看見這裡有燈火了,怎樣,我沒騙你吧?”
她餘光瞥到莫冉隱含期待,好像等著被誇獎的樣子,她嘴裡剛想說出的話無聲地咽了回去。青衣從身上拿出一個小巧的鈴鐺,“你先進這裡避一下,那家人的大門上掛了辟邪之物,你進不去。”
“啊?那會不會很危險呀?要不,我們還是再往前麵看看好了。”
“放心,有我在呢。不會讓你有事的。”青衣一臉錯愕,“你哭什麼?”
“感動。”
“。。。”
天色越來越暗,狂嘯的風仿佛要將人的骨頭都給凍住一般森森的刮著,曾皎潔明亮的月光今日也被黑色的雲層所掩蓋住,遠處不知名的鳥兒發出淒涼的嘶啞叫聲,聽起來就像人的笑聲。這陰冷的氛圍在黑夜裡無端令藏在鈴鐺裡的莫冉感到恐懼,也令青衣皺緊了眉頭。
青衣緩慢走上前敲響了大門,她並沒有等上多久,大門便從裡麵打開。一個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從裡探出頭來,他瞧見孤身一人站在門外的青衣,有些詫異。
“姑娘,深夜一人在這裡做什麼?”他出了門,站在大門處詢問道。
“深夜叨擾實是不該,我原本與一位隨行的仆人打算前往淺井鎮投奔親人,誰知卻在中途趕路的時候遇見劫匪與他失散。”她說著,有些難以為情的微垂下眼瞼,“正無措之時便瞧見這裡有光亮就想著可否在這裡借宿一晚?”
那中年人楞了一下,眉頭輕皺,隻一瞬之後笑了起來:“這倒不是什麼大事,隻不過你那仆人找不到你該怎麼辦?這夜深露重的,又是隆冬。”
“不妨事的…”她抬起頭對著男人柔弱一笑,“先前我與他說過,直接在淺井鎮彙合。”
聽了這話,男人方讓開路:“小地方簡陋,姑娘不要見怪。”
青衣微彎了眼,“哪裡的話,大哥肯收留我一晚已是感激不儘。不過我看大哥談吐舉止應該不是一個普通農戶,怎麼會想著隱居於這深山之中?”
“…說來話長,家道中落又逢敵家作祟隻好隱居山野,尋求一個清淨。”
她見男人並不是很想談論這些事情,索性安靜下來,打量這個屋子的格局。
先前還不曾留意,這會看著院中燈火通明,種滿桃樹,掃淨的雪整齊的堆積在小路兩側,露出了腳下完整而厚實的由青石鋪就的小路。
“哪裡來的小姑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