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叫花子拍打著身上浮灰,說道:“老夫從不欠人銀兩,哪來的債?”
“臭叫花子哪這麼些廢話!動手!”瘦高黑衣人自腰間抽出一柄軟劍。
話音剛落,兩枚飛針便襲向那老少背後,無疑是那倆“灰衣人”發動了吹針。
正麵的三個黑衣人同時拔劍襲來,一柄軟劍、兩柄青峰長劍,軟劍直刺亦天航,兩柄長劍招呼老者。
那老者似是仍嫌他那邋遢長袍沾了灰塵,俯身又去輕撫衣袍下擺。
隻聽一聲悶哼,襲向老者的一個黑衣人仰麵便倒,月色下,那人麵門上一枚飛針已沒至尾端,已是口吐白沫,掙紮了幾下便沒了動靜,銀針上塗著見血封喉的劇毒。
矮胖黑衣人見同伴倒地,驚詫之下,手中長劍遲疑了片刻,老者卻是正巧起身,一肩頂到黑衣人握劍那手,長劍落地,老者抬手按向黑衣人胸口,似是沒站穩想要找個東西扶一下。
這矮胖黑衣人似是受了重擊般,隻嘟囔了聲“韓兄”便癱軟倒地,老者轉身看向亦天航,似是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隻這幾個呼吸,兩個黑衣人身死。
亦天航已與瘦高黑衣人交上了手,這位“韓兄”確有些本事,手中軟劍如騰蛇飛舞般,亦天航獨力難支,已是身被多處劍傷。
老者並未幫手,隻站在一旁看著。
踩塌廟頂的那兩個“灰衣人”見同伴莫名其妙的倒了,愣了片刻,撇了吹針針筒便各揮刀劍殺向老者。
老者也不反擊,隻赤著腳在那幾步範圍內遊走,刀光劍閃,卻碰不到他分毫。
那瘦高黑衣人早已察覺這邊動靜,雖沒看清老者是如何殺了他的兩個同伴,但明顯這老頭的武功不弱,最起碼應該跟他差不多。
瘦高黑衣人一劍輕鬆逼退亦天航,說道:“想不到這邊陲之地還有高手隱世,老叫花子,你到底是什麼人?”
“已死之人。”老者說道。
“胡說八道,再不說實話,老子先殺了這小子。”瘦高黑衣人喝道。
這瘦高黑衣人若是知道這老叫花子並非他所想的那種“高手”,而是能夠以氣化形、隔空傷人的劍道宗師,估計此刻早就跪地求饒了。
亦天航被那瘦高黑衣人輕視,眼神瞬間淩厲,揮劍便往其脖頸斬去,瘦高黑衣人橫劍格擋,一手持劍,一手扶住劍身,輕易便將亦天航的長劍擋下,但那軟劍受力彎曲,劍鋒卻是直刺亦天航。
亦天航疾退,瘦高黑衣人緊跟而來,僅兩三步距離。
亦天航身後不遠處便是倒塌的破廟,眼見著退無可退,索性一腳蹬住地麵止住退勢,不退反進,左手持劍刺向黑衣人胸口,右手不知去背後摸索了什麼。
那瘦高黑衣人大踏一步,腰身下移,一劍刺向亦天航小腹。
亦天航一劍刺空,黑衣人那軟劍卻是洞穿了亦天航的腰腹,二人如同定住了一般。
瘦高黑衣人弓步下腰,上身前傾,右手一劍斜刺,亦天航呈站立狀,左手持劍在黑衣人右肩之上,右手按在黑衣人左肩脖頸處。
“天航!”老者見狀大呼,情急之下隻兩三掌便拍翻了那兩個“灰衣人”,瞬間來到亦天航身邊。
“無事,師父,皮外傷。”亦天航咧嘴說道。
老者急忙上前查看,那軟劍隻貼著少年的肌膚刺穿了衣衫。
“還好,老夫還以為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。”老者長舒一口氣說道。
“唉,這人怎麼沒動靜了?”老者問道。
隻見亦天航右手按在瘦高黑衣人脖頸處,兩指間夾著一枚銀針,這人已口吐白沫沒了氣了。
“可惜,竟被你殺了,老夫還想跟他打聽些事呢。”老者說道。
亦天航拔出腰腹處的軟劍扔到一旁,一腳踹翻了黑衣人,抬手擦掉頭上冷汗,說道:“你這師父當的,徒弟身陷險境都不知道援手。”
“哈哈,老夫對自己的徒兒還有很有信心的,隻是不知徒兒你何時練就了接飛針的絕活。”老者訕訕地笑道。
“臭老頭,若不是那飛針射到劍鞘上,你就得另收高徒了。”亦天航白了老者一眼,說道。
亦天航剛才竟是一換一的打法,左手虛晃一劍,殺招卻是從背後劍鞘處摸來的毒針。
“唉,‘拜仙叩’,北蒼派的劍招,這北蒼派高徒怎會來這西南邊陲?”老者自言自語起來。
“北蒼派?‘拜仙叩’?”亦天航問道。
“不錯,之前這殺手拔出軟劍時,老夫便猜測他是北蒼派弟子,方才他刺向你小腹的那一招,便是北蒼派的招式。”老者回道。
二人說話間,卻有一“灰衣人”正掙紮著起身。
亦天航見狀看向老者,老者頗為不好意思,小聲念叨道:“老了、老了,這掌力也不如從前了。”
老者說罷便大步截住了那“灰衣人”去路,幾下點了其穴道,問道:“你等是何人?為何來尋我這老叫花子麻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