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八成是有好事的百姓徑往城防營告發了,卻是幫了虞問蘭大忙。
“何人在此生事?!”一領兵將官喝道。
唐依雪看了眼遠去的虞問蘭,行禮道:“在下唐門唐依雪,見過大人。”
“唐門?”領兵將官隻不過是個屯長,聞言細看了看眼前這些人的服飾,頃刻一臉汗珠,強裝鎮定地說道:“我大齊律例,江湖人不得在城中廝殺,爾等即為名門大派,更當遵守法律,怎能在這鬨市行凶?”
“回大人,我等並未搏命,隻是比試拳腳功夫。”唐依雪回道。
“嗯?既如此,趕快散了吧,不要引起百姓恐慌。”這屯長官小位卑,哪敢得罪唐門,見無人傷亡,自是要趕緊開溜。
“謝大人。”
唐依雪此時巴不得這夥官兵趕快走,她好帶人去追那白衣女子,方才齊融那一掌已讓那女子負傷,跑不遠。
又是一日清晨,邢宗良與亦天航已在江陽境內搜尋了十餘日,此刻已到江陽城南數十裡的湯廷山,自上山後雖未發現劉卿元蹤跡,卻是遇見過幾撥唐門弟子。
這邢、亦二人,一個常年參與江湖幫派爭鬥、一個行事果決狠辣,出手自然是毫無顧忌,將唐門這幾撥人殺了個人仰馬翻,隻留了一個唐門管事的活口,其餘人儘皆當場斬殺。
從抓獲的唐門管事口中得知,自那日唐瑛、唐瓊截殺絕刀門後,這一路便一直咬著劉卿元不放,雖然已將其重傷,卻屢屢被他逃脫。
唐瑛、唐瓊儘皆負傷,二人早在數日前便暫回江陽休養去了,門下弟子也是損失慘重,算上如今被邢、亦二人殺死的,已死傷弟子四十餘人。
現下隻有幾個分堂管事帶領弟子在這山中查探劉卿元蹤跡,一旦發現響箭為號,但這劉卿元卻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。
茂密的山林間,一紅衣中年男子腹部受創艱難地跪在地上,一臉惶恐地看著眼前的兩個殺星。
這三人正是亦天航、邢宗良與抓獲的唐門管事。
“為何留你性命,你應該知曉吧?”邢宗良一揮手中的雁翎刀,說道。
“在下明白,兩位儘管問,在下知無不言。”那唐門管事吃力地回道。
“樞陽山古墓一事,你唐門與絕刀門反目,為何這些時日了,兩派竟是毫無動靜?”邢宗良耍著手中刀,繼續問道。
跪在地上的唐門管事止不住地咳了兩聲,說道:“不瞞二位,此事在下倒是了解的很,這事還得從青城上官律說起,上官律一心想要維持西南武林安定,其護送冉雲瀚回到絕刀門時,便已談妥了冉行舟,之後又與冉行舟來我唐門拜會門主,門主與他二人商討期間便是我侍奉左右。”
“哦?你還是唐萬雄的親信?”邢宗良沒想到竟能抓著條大魚。
“咳~,我等門中管事輪班侍奉門主而已。”這唐門管事可是傷得不輕,人是越發的虛弱了。
一旁的亦天航略有些著急,說道:“繼續說,他三人達成了什麼協議?”
“門主應允不再追究少門主、四爺重傷一事,畢竟是小輩爭鬥引起、外人下的殺手,但劉卿元在殺子之仇無憑無據的情況下,毀壞本門弟子屍身泄憤,後又斬殺本門二十餘名好手,傷了二爺、三爺,以致我唐門損失慘重、顏麵掃地,這必須討個說法。”
“嗬,你唐門竟然也要跟旁人討說法了。”邢宗良譏諷道。
“最終他三人談妥,在劉卿元未回到絕刀門之前,唐門可繼續追殺,絕刀門不得給予援手,青城派也不可插手,是生是死憑其本事,如若不然便是兩派一決雌雄之時,但是隻要劉卿元踏入德陽城,此事便一筆勾銷,唐門也不再追究。”
這唐門管事說完看向亦、邢二人,眼神中滿是乞求。
“以冉行舟與劉卿元過命的交情,他怎會同意?而且唐萬雄又豈會如此輕易放過絕刀門?”邢宗良又問道。
“咳~咳~,這些在下便不知了,不過以在下揣測,冉行舟之所以這般,八成是因為此事在明麵上是絕刀門理虧,而且以絕刀門眼下的實力根本不是我唐門的對手,他為了門派存續不得不從之。而門主同意這般做法,估計是因為劉卿元在古墓學了絕刀式,一旦劉卿元將絕刀九式帶回去,以後這絕刀門就難以對付了,所以必須先將其除掉徹底斷了絕刀的傳承,如果此時與絕刀門開戰將抽不出人手追殺劉卿元。”
這唐門管事倒是個人物,竟分析的頭頭是道,句句在理。
亦天航看向邢宗良,邢宗良揮刀便要斬殺那唐門管事。
“邢當家的這是作甚?”亦天航急忙攔阻。
“不是殺人滅口嗎?你朝我使眼色不就是這意思?”邢宗良納悶道。
“在下哪有跟你使眼色,隻是想問問閣下之後作何打算。”亦天航無奈地回道。
“哦,如此啊,卻是邢某草率了。”邢宗良收刀入鞘,又瞅了眼地上那受傷的唐門管事,問道:“那這人殺還是不殺?”
“還用殺嗎?已經咽氣了。”亦天航本想給人止血治傷,暫且留他一命,沒想到到底是失血過多死了。
亦天航與邢宗良雖然知曉了這兩派之間的內情,但卻一籌莫展,這莽莽群山上哪去尋劉卿元去?
二人正不知何去何從,卻突然發現東南山間隱約有嫋嫋炊煙,兩人對視一眼,似是互相確定了主意,便朝著那炊煙方向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