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一出,那蔣威臉上已是掛不住了,這明擺著是看不起他,那糙臉紅一陣白一陣的,隻見蔣威向上官律一拱手,說道:“前輩,今日領教了貴派弟子風采,後會有期,蔣某告辭!”
上官律略有些尷尬,本想化解仇怨,卻忘了淩清霜這小妮子的直性子,隻得回禮道:“管束不周,還望閣下海量。”
蔣威騰騰騰下了樓,出了萬香酒樓,剩下上官律這四人麵麵相覷,亦天航開口道:“小子行事魯莽,給前輩添麻煩了,讓各位見笑了。”
“無妨無妨,隻是此事若不妥善解決,隻怕這蔣威不會善罷甘休,此人也算是武林正派人物,霜兒如此一激,隻怕他會找你搏命。”上官律手捋長須慢慢說道。
廖玉衡一直沒發聲,此刻說道:“這害人聲譽如同殺人父母,這事雖說不是亦兄傳播,但也是因亦兄所起,實是無甚妙法可解。”
“多些前輩和廖兄關心,我自會妥善處理此事,在下在這都慶城尚有要事,就此分彆吧,待辦完此間事宜,再前去青城山拜會前輩,聆聽前輩教誨。”亦天航這話裡意思很明顯,不想上官律插手這件事。
上官律也想看看亦天航能把這事處理的如何,不等廖玉衡和淩清霜答話,便開口應了。
亦天航起身一拱手便下樓離去了,急得淩清霜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,追也不是,隻在那大眼忽閃的瞪著上官律,上官律裝著沒看到,扭頭與廖玉衡商議增加教武坊規模的事去了。
卻說亦天航離開萬香酒樓,便覺身後有人跟著,也不急著擺脫,料是蔣威安排的眼線,亦天航故意往城外走,想給蔣威一個機會。
亦天航出了城,便在城外茶棚少坐,不多時,蔣威果然來了,一同來的還有四五個人,為首那人四十左右年紀,一身黑衣、腰彆短刀,個子不高卻是極為健壯,一臉橫肉,兩眼不大卻是閃著陰狠,正大步向亦天航走來。
隻見那黑衣矮壯漢子領著蔣威一行人站到亦天航桌前,一抱拳,說道:“鄙人乃是通寶錢莊都慶分號徐衍山,此次前來不為彆的,便是為我弟兄蔣威主持個公道。”
亦天航自顧自地喝茶,隨口回道:“閣下是來替蔣威出頭的?”
“非也,徐某人是來做見證的,鄙人在江湖上雖然名聲不顯,但在這都慶城還算個有頭臉的人物,不會做那以多欺少的事。”
徐衍山看了眼蔣威,又接著說道:“以蔣兄弟的意思,便是與你以拳腳功夫決個生死,是生是死各憑本事,他若死於你手,之前事便一筆勾銷,往後也無人向你尋仇,你若不敵喪命,也是如此,如何?”
亦天航抬頭看了看眼前這漢子,心想:“真是人不可貌相,這位長相如此凶神惡煞的,辦事卻頗為講究。”便說道:“好,既然蔣兄心意已決,那便依你等了。”
“好,亦小子你倒算是個痛快人,蔣某人勝之不武了。”蔣威此刻把話接了過去。
蔣威自己說勝之不武,在他看來確實是,以西南武林如今對亦天航的評價,這年輕人善用劍,一年前便是使劍傷了唐門一眾人等,後來與劉卿元一同現身,又改使了刀,從未聽聞其擅長拳腳。
這蔣威的武功雖說在江湖中隻能算個三四流水平,但好歹是以拳掌聞名,此刻提出比試拳腳功夫,自然以為勝券在握。
一年前在樞陽山下,蔣威輸給亦天航,他是極不服氣,明明二人打的有來有回,卻在四掌相碰、比拚內力時經脈陣痛,肯定是這小子使了陰招,今日一戰必要找回場子,不然愧對這一年的苦練。
人呐,大多數人,總是避不開自以為是這毛病,理想很美好,到頭來卻被啪啪打臉。
此時要做見證的可不止徐衍山這幾人了,這都慶城人來人往,好事者甚多,幾人又在城門口這人員往來之地交涉,有識得那通寶錢莊西南地界“第一打手”徐衍山的,早都湊了過來,已是圍了裡三層外三層。
大齊律例,江湖人不得在城內廝殺,離城門口太近也是不行,於是徐衍山等人在城牆外尋了處空闊地給亦、蔣二人比試,這跟來看熱鬨的竟然有數百人。
亦天航與蔣威二人相對而立,互相一抱拳,亦天航開口道:“蔣兄,多有得罪。”
那蔣威沒想到亦天航此時還會如此客氣,一時高興,說道:“小子小心了,拳腳無眼。”
蔣威說罷便率先出手,大踏步向亦天航衝來,雙拳舞得虎虎生風,周圍叫好聲不斷,亦天航立在原地,已是擺好了混元掌起手式。
一年前在古墓內,亦天航重創唐三意時,所使的便是混元功與混元掌,隻因這兩套功夫是上清派不外傳的功夫,亦天航為避免麻煩,便再未在人前用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