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聿川,不是一向不羈又高傲,且最是厭惡她麼?
“沈初禾,你是犯蠢還是裝天真?放心,我對你倒沒什麼興趣。但你欠容家的,沒還清之前,你——都歸我管。”
“憑什麼?”
“憑我是容家的掌權人。你從小到大吃的每一粒米,喝的每一滴水,你花的每一分錢,你的身份,甚至你利用容家千金這層身份所獲取的社會資源,都是我給你的!”
容聿川眼神微眯,咄咄逼人,身體前傾看著她。
直到沈初禾受不住壓力退後一步,“你一句到此為止,得了那麼多的利益,就想跑路嗎?”
“你……簡直無賴!”沈初禾皺眉,退後一步,臉上怒意明顯。
“到底是利益,還是枷鎖?小舅舅你當真不知道嗎?”
利益?
就是像保姆一樣被呼來喝去?
背上各種罵名,被人奚落諷刺?
還是為求自保放棄尊嚴放棄人格,陪他容聿川睡了整整四年,到現在,都還要被各種羞辱?
這樣的命運,是她能選擇的嗎?
“不管是什麼,你既然受下了,那就得還。”
容聿川聲音冰冷,看她的表情也冰冷,拽著她的手腕,用了力道。
不管沈初禾在玩什麼手段。
什麼欲擒故縱,他不會接她的招。
但……今天晚上的沈初禾,讓他很生氣。
他生氣了,就不會讓她如願。
她嘴上既然說到此為止,可以,他不強求!
但她欠容家的債,得還清!真以為自己自由了,隨隨便便想做什麼都可以嗎?
容聿川鬆開她,冷聲,“自己上車,我會送你回容家。”
容家自然有人會出手。
沈初禾……還是會回來求他。
沈初禾抿了抿唇,不敢動作。
她不能再回容家!幾天前,她是跑出來的,回去……容書華不定會逮著她怎麼折磨!
“容聿川……”
“怎麼,不叫小舅舅了?”
沈初禾一噎。
路燈下,男女站位看著極為親密。
容聿川低頭正好看見沈初禾的清秀眉眼。
一張小臉上,眼眸中流光萬縷,很是動人。
沈初禾其實不知道,她這雙眼睛,漂亮得不像話。
那一晚她爬上他的床時,就是這雙極純又極欲的眼睛,像不諳世事的妖女,讓人心生了憐惜,這才勾住了他。
他一時惻隱之心,輾轉間纏綿了四年。
這四年裡,他喜歡在床榻間看著這雙眼睛裡染上欲色,就好像在求著他……
眼眸下麵,是一道輕微的還沒徹底痊愈的疤痕。
是為他挨的那一板磚。
她頭上紗布已經拆了。
容聿川突然伸出手指在那道細小的疤痕上停留了一會。
“不過,我也可以給你一次機會,容家,還是白鷺公館?”
這句話,容聿川說得緩慢而饒有韻味,似是帶著一種蠱惑。
沈初禾眼眸定住,半晌後,“我跟你回,白鷺公館。”
容聿川眉眼展開,下一句卻聽沈初禾道,“你不是隻給我一天時間麼?我回去收拾東西。”
說罷就略過了她,上車。
李勤看她上來,眼神飛快地一閃。好在此時沒有人注意到他。
容聿川看著她的背影,瞳孔加深,神色卻漸淡,不過沒做為難,跟著上了車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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