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人在尷尬的時候會變得很忙。
容聿川眼神落在地上,雙手環抱胸前,但從小養尊處優的氣質擺在那,依舊是一副矜貴模樣。
“小舅舅,今天不忙麼?”
還是沈初禾沒耐住性子,先開口。
容聿川今天到底是怎麼了?
這一波一波的人都往她病房裡來,接連搞了一波一波事兒了,他怎麼還不走?
前世,她可是記得,容聿川很忙的!
除了她生孩子那段時間,其餘時間,他隻會在晚上出現!
怎麼現在守著她跟守犯人一樣?
容聿川的時間規劃,還真是個迷!
“沈初禾,”容聿川沒回答她的話,轉而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,“你剛才,真的很得意嗎?”
不知為何,容聿川承認,他此刻竟有幾分……期待。
是的,期待。
他當下就反應了過來,且對自己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定義。
“並沒有,我故意氣她的。”
沈初禾神情滯了一瞬,坦蕩蕩地回答。
“嗬!口是心非。”容聿川嗤笑一聲。
這句話在沈初禾耳朵裡,那簡直是,跟那句“女人,彆裝,我看穿你了”有異曲同工之妙!
容聿川什麼時候……變得這麼油膩了!
她心下嫌棄。
想了想,斟酌開口,“小舅舅,我的意思是,我不會因為您對容佳思的管教或懲罰而得意!我承認,看到討厭的人過的不順暢,我的心情或許會有波動,但不是以您為載體!您明白我的意思嗎?
我早已經不在意你的差彆對待,更不會以此為榮,或以此為恥。況且,我得意什麼呢?您對容佳思那一番苦心,她不理解,我還不知道麼?”
怕容聿川又大發雷霆對她發瘋,她選擇了儘量溫柔的口吻,特彆是最後兩句。
當然了,她當然是最清楚不過的。
容佳思的出國,跟前世把她送走的情況,可完全不一樣。
“苦心?你看不出來,我在懲罰她麼?”容聿川倒是不生氣,冷幽幽的開口。
還以為她能有一丁點痛快表現在臉上……嗬,這女人!
罷了。
反正,他也不是全因為她才懲罰容佳思!
沈初禾心裡一番思索,挑眉,“小舅舅,這樣的懲罰……我需要犯什麼錯,才能得到?”
倒真是不同人不同命。
她剛才變著法的跟容聿川求放過,她這輩子巴不得被攆出去,但容聿川非要逮著她。
容佳思死活不願意被攆出去,甚至下跪磕頭了!
兩個人明明都死活求著他。
他偏偏一個也不讓如願。
不是她替容佳思說話,那小毒婦還少了她一頓毒打沒還。
這筆賬,她記著的。
她隻是覺得,真是,太戲劇了。
“你什麼意思?你也想出國?”
“是啊。老想了。”
沈初禾不避諱的點頭。
隻要能遠離容家,出省,出國,都可以。
容聿川終於不再看地麵,猛的抬頭,目光似利劍,“你腦子又犯軸了?”
聽著,沈初禾緩緩垂下頭,歎了一口長長的氣。
“叮——”
“滴答——”
正是靜默時,兩部手機一前一後傳來提示音,打破空間裡漂浮的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