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……”宋翛尷尬咳嗽了幾聲。
“放心,你那些靈石絕對沒白花。”
“因為這宗門,是為師送給你的!”
“送給……我?”邢鶴然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。
宋翛心虛彆開頭。
宗門是她一個人建的不錯。
不過是在她喝醉酒發酒瘋的時候建的。
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,已經建了十之六七,心想著都這程度了,乾脆一鼓作氣建完!
這才有了,如今的局麵。
但建都建了,總不能空著當擺設吧?
這可是建在她從沈成傑那裡得來的一塊地皮呢!
而讓它們發揮作用的使命,自然落在了她唯一的弟子身上。
她鄭重地拍了拍邢鶴然的肩頭,表情堅定得像是在進行臨終囑托。
“小鶴然,這宗門,就交給你了。”
“希望為師遊玩回來後,能有一個修仙界第一宗門供我養老。”
沒等邢鶴然反應,她喝了最後一口酒,酒壺一扔,遁光離去。
這一去,往後好幾百年都沒有再出現,三界中也沒了她的消息。導致邢鶴然和其他人以為她在陌生地方隕落了。
半晌,留在遠處的邢鶴然扶額搖頭,認命地歎了一聲。
望著下方還算有模有樣的宗門建築,茫然道:“什麼都沒有,這怎麼發展?”
忽然,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。
“或許,你可以尋求聯盟的幫助。”
邢鶴然循聲望去。
果然是沈成傑。
真是哪裡有潛在的未來盟友,沈成傑就會在哪裡刷新。
邢鶴然隻思考了片刻就應下了。
修仙界修士的醜惡他見過太多,已經到了厭煩的地步。
不如,就自己建一個門派,正一正修仙界的風氣。
至此,開陽宗誕生了。
——
時間一躍來到數百年後終得安寧的今天。
塗山夕沄從軟榻上醒來,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清醒意識。
狐狸形態的赤茗趴在枕頭上正在為她按壓肩膀,見她醒了,開口:“夕沄這次怎麼醒的這麼早?”
“你現在正在修補妖丹的關鍵階段,還是繼續睡會兒吧。”
聯盟和仙宮合作後,得了不少珍貴的仙丹神草。
其中不乏有修補妖丹的草藥,聯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,便將其通通給了她。
她已經服下有好幾天,如赤茗所言,正在最關鍵的階段。
她緩慢坐起身,慵懶地打了個哈欠。
抬眼望向窗外,看到急速下墜的鵝毛大雪。
“又下雪了啊……”
赤茗化作人形,為她梳頭。
聞言,也望了眼窗外。
今日的雪下得格外的大。
“夕沄是想到了什麼?”
塗山夕沄點頭。
“得知宋翛回到開陽宗後,我總是會不由自主想起以前的事。”
沉默片刻,她繼續:“赤茗,今天我想去萬獸林。”
出了界果來到瑲元大陸後,塗山夕沄最先做的是重建瑤光閣,以及重尋了塊地當做萬獸林。
趙菡芊和大家依舊待在那裡。
不過這會兒還有半妖和妖獸沒有回來,加上建設萬獸林的事情,趙菡芊一連忙了許久,一直沒什麼空來瑤光閣找她們聚聚。
“好。”赤茗應聲。
梳完頭,幫她換了身出行的衣裳。
他知道塗山夕沄是想到了塗山夕霧,特地拿的塗山夕霧做的那件衣裳。
一切完畢後,他扶著塗山夕沄慢慢出了寢殿。
為了更好關注門內半妖弟子的狀況,寢殿建得不算偏遠,這會兒還能看到遠處有好些半妖在雪中嬉戲。
透過大雪見到了塗山夕沄朦朧的身影,半妖們紛紛跑了過來。
他們手中還抱著剛搓的雪球,抬起凍得微紅的臉,用真摯的情感喚著她。
“夕沄姐姐快看,今天的雪下得好大!好漂亮!”
“閣主不是在修補妖丹麼?大雪天出門會不會有影響啊?”
“啊?!”
“那……大狐狸快帶著姐姐進屋吧,彆著了涼!”
赤茗不悅地撇嘴,“怎麼叫夕沄姐姐,叫我就是大狐狸?”
“不然叫你什麼?懶狐狸?”
“沒禮貌的小孩!”
“略略略~”
塗山夕沄被他們的對話逗笑。
呼出溫熱的鼻息,抬起一隻手,接住幾朵雪花。
輕聲呢喃:“姐姐,你看到了嗎?”
“意義,還有想要追尋的事情。”
“我都找到了,很早之前就找到了。”
“姐姐!”遠處傳來花傾容欣喜的呼喊聲。
塗山夕沄循聲望去,看到了她,還有她身後的趙菡芊。
兩人表情是一樣的欣喜,仿佛是遇到了什麼大喜事。
趙菡芊無聲抬起手,激動地指了指身前的花傾容。
塗山夕沄領會,視線重新落在花傾容身上。
正巧這時後者抬起手,大喊:“姐姐快看,我們在瑤光閣外麵撿到了一隻迷路後被凍暈的狐狸!”
“白狐!”
塗山夕沄定睛一看。
白狐在雪中不易辨識出來,可若身上有醒目的標誌呢?
比如,右前爪上有一塊清晰的黑斑。
白狐被花傾容晃醒,嚶嚶幾聲。
掙紮之餘,察覺到前方灼熱的視線。
抬頭一望,對上了紅了眼的塗山夕沄的視線。
白狐瞬間安靜。
兩對雪瞳相望時,世界仿佛按上了暫停鍵。
雪花停滯在半空中,所有聲音都消失不見。
唯有兩個相隔許多年的靈魂衝破了寂靜,穿過了時空。
大雪不在,一切都變了樣。
又回到了青翠的青丘山巔,溫和的夕陽下,兩隻白狐依偎著彼此。
純白的狐狸聽著右前爪帶著黑斑點的白狐講述著青丘之外的世界。
“夕沄,夕沄?”
赤茗不停喚著發呆的塗山夕沄,見後者一直沒有反應,臉上浮上擔憂。
花傾容和趙菡芊已經走了過來,同樣擔憂地看著塗山夕沄。
“姐姐是不是被凍到了?”
元嬰天狐會被凍傷,有些離譜,但在塗山夕沄身上也不是沒可能。
更何況還是相對平時要虛弱的塗山夕沄。
“那我們快進屋,快進屋!”
“進屋說話!”
正當大家要挪動步子時,塗山夕沄的意識終於回歸。
她激動地抬起手,從花傾容手裡接過白狐。
低著頭,額頭與白狐相抵,皆閉上眼睛,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。
“姐姐,”
“該說是我遇見了你,還是你找到了我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