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所有女子都能有東凰這般脾氣,這般魄力,那些天天用男尊女卑來壓迫女子的男人們絕不可能那麼高高在上,侍奉婆母和相夫教子也不再是女人必須做的事情。
若有一天女子可入朝做官,可領兵打仗,可出門經商,而不再被罵拋頭露麵,有辱門風,男人的傲氣是不是可以收斂一些?
……
“李公公。”晏東凰靠在榻前,冷冷看向捂著胸腹呻吟的李德安,“作為皇上跟前最有分量的大總管,你手底下應該有好幾個徒弟,怎麼出宮傳旨,儘是你一個人來回奔波?其他人你是使喚不動,還是皇帝不信任他們?”
李德安白著臉,抖著聲音道:“奴才職責所在,請長公主見諒。”
親眼見過晏東凰抄完楚家,親眼看見楚元錚一隻手被切下,此時他對晏東凰當真是懼怕到骨子裡。
“旁人或許不知,但你是皇上身邊最貼身之人,你心裡清楚皇帝害我之心確鑿,哪怕他不承認。”晏東凰聲音寒涼,“不必再來回奔跑傳話,今晚回宮之後,你隻需告訴他,讓他準備好七日斷腸散的解藥。”
李德安惶恐道:“皇上真沒有……”
晏東凰輕輕撫著額頭,看起來神色不佳:“本宮隻有七天時間,眼下天色已晚,宮門即將落鑰,你回去如實稟報皇上就行,就說要我相信他不難,隻要明日傍晚之前,請太後或者皇上親自把解藥送到我的手裡。”
李德安一手捂著心口,一手扶著桌角,踉蹌站起身:“長公主所言當真?”
晏東凰漠然:“本宮一言既出,駟馬難追。”
“是。”李德安輕輕吸了一口氣,忍著肺腑劇痛,“奴才這就回宮稟明皇上。”
“另外告訴他,不要試圖拿任何人來威脅我,本宮心硬如鐵,絕不接受威脅。”晏東凰警告,“他要是敢威脅我,彆怪本宮連夜再抄幾個貪官府邸。”
“是,奴才一定轉達皇上。”李德安不敢再逗留,匆匆行了個禮,轉身離開。
晏東凰輕輕闔眼,眉眼縈繞著霜雪之色。
她知道自己這些年奔波於戰場,對晏玉姝成親後的生活知之甚少。
孩子是晏玉姝的軟肋,可平陽侯府老夫人卻不是個好相處的人。
平陽侯若能知冷知熱,庇護妻子,那麼公主下嫁也沒什麼值不值得。
可偏偏他不是。
風流好色也就罷了,還是個出了名的紈絝敗家子,父親積攢下來的那點家底早已被他掏空,甚至連晏玉姝的嫁妝都被他挪用不少。
堂堂一個公主落得這般處境,到底是她自己無力反抗,還是宮裡那人刻意放縱?
“司影。”晏東凰淡淡吩咐,“你暗中盯著平陽侯府,鳳陽公主回去之後若受到刁難,即刻來回報於我。”
“是。”
“殿下。”墨凜跨進門檻,抱拳行禮,“楚家那邊已經庫房已經搬空,楚家各個主子的院落私庫也搜查完,賬目清點結束,殿下可要現在過目?”
晏東凰淡道:“賬本放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墨凜走上前,把剛剛清點的賬放在晏東凰麵前,“太後沒出宮,楚元簫的腿還剁嗎?”
晏東凰淡道:“明日一早,你把楚家父子送到軍營,告訴青鸞軍將士,去年三月,糧草延誤導致我們在邊關差點被餓死,罪魁禍首就是楚尚書。”
頓了頓,“另外告訴他們,從楚家抄出來的白銀會作為補償,陸續發放給全體士兵,順便改善一下將士們的夥食。”
“是。”墨凜點頭,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物件,跟賬冊放在一起,“殿下,這是鑰匙。”
晏東凰嗯了一聲,神色淡淡。
墨凜告退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