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聲音淡淡:“今天的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,本宮無力應付,心力交瘁之下才不慎流產,婆母不必擔心。”
本宮?
擔心?
平陽侯老夫人麵色一僵,有一瞬以為自己聽錯。
晏玉姝這是在她麵前擺起了公主的架子?
還不必擔心?
她哪隻眼睛看到她在擔心她?
平陽侯老夫人走到一旁坐下,麵罩寒霜,聲音沉厲:“你懷有身孕,為什麼不小心一點?雖然你貴為公主,但你懷的是侯府的孩子……”
“既然婆母知道我是公主,為何不給我行禮?”晏玉姝冷冷看著她,神色蒼白憔悴,卻掩不住眼底冷意,“以往本宮對婆母尊敬,是看在平陽侯的麵上,但這不代表婆母可以忽視君臣之彆。”
平遙侯老夫人徹底僵住,不敢置信地看著她:“你說什麼?”
晏玉姝不知是疲憊到極點,懶得再應付誰,還是失去孩子讓她感到絕望。
她看著眼前這個麵目可憎的婦人,一絲一毫應付的精力都沒有。
轉身回到床上坐下,晏玉姝靠著床頭,聲音疲憊:“本宮累了,婆母跪安吧。”
跪安?
屋子裡的丫鬟們一個個驚得麵無血色。
平陽侯老夫人更是氣得渾身顫抖,隻以為晏玉姝是受了刺激,才導致她胡言亂語。
站起身,她冷冷道:“公主好大的架子。”
晏玉姝聲音木然:“本宮隻是正常說話,提醒老夫人注意規矩,未曾刻意擺過什麼架子。”
老夫人臉色鐵青,轉身拂袖而去。
晏玉姝輕輕閉眼,安靜地靠在床上,對她的離去沒有一點反應,像是失了魂。
晏東凰,晏東凰。
唇齒間無聲地念著這個名字。
腦子裡浮現幼時跟晏東凰相處的情景,再想到如今她的陌生,她的冷漠,她的無情,晏玉姝攥著帕子的手一點點收緊,心裡不由生出一股怨恨不甘。
如果不是晏東凰野心勃勃,她怎麼會被迫設下今天這個局?如果不是她不念姐妹之情,今日怎麼會將她拒之門外?
如果她進了長公主府,她們姐妹倆談一談,她就不會被大臣們逼迫,就不會失去自己的孩子。
“公主。”平陽侯陳少衡走進房裡,臉色陰沉,“你方才跟母親說了什麼?”
晏玉姝轉過頭,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希望我跟她說什麼?”
平陽侯臉色鐵青:“她是我的母親,是你的婆母!”
“我是公主,是父皇的女兒。”晏玉姝冷冷道,“你要不要去我父皇麵前問問,我應該怎麼侍奉自己的婆母?”
“你——”平陽侯大怒,“你已經嫁給了我。”
“對,本宮是嫁給你,不是賣給你。”晏玉姝冷笑,“你希望我這個公主像奴才一樣伺候你的母親?陳少衡,你們沒那麼大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