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明煊見她神色坦蕩,眉眼間毫無心機城府,心下微鬆,緩緩點頭:“嗯。”
元紫櫻走過去,掰開宮連城的嘴將解毒丸送到他嘴裡,並合上他的下巴,助他將藥吞咽下去。
之後元紫櫻就走到一旁椅子前坐了下來,安靜地等著,偶爾欣賞欣賞自己並不修長的手指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。
原本昏迷著的宮連城忽然起身趴在床頭,猛地吐出一口黑血:“噗!”
“連城!”陸明煊一個箭步上前,扶著他的肩膀,“你醒了?”
“咳咳咳!咳咳咳咳……”宮連城咳得撕心裂肺,幾乎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。
好不容易緩了一會兒,心口利器絞著的劇痛傳來,他疼得臉色發白,死死咬著牙。
“怎麼了?”陸明煊一驚,“哪裡不適?”
元紫櫻坐在一旁,見陸明煊焦灼的表情,嘴角細不可察地撇了撇。
就沒見過誰家兩個男子這麼親密的。
“王爺不用擔心,這個解毒丸藥性有點烈,大概疼上一炷香時間就差不多了。”
小蟲子最喜歡的東西就是鮮血。
宮連城突然吐血,他體內的蟲子感應到了氣息,這會兒才剛剛躁動起來呢。
不過沒關係,今天疼不疼不重要,疼多久也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他以後隨時可能會發作,發作起來會痛不欲生。
元紫櫻知道陸明煊有很多事情要跟他談,所以很識趣地主動離開。
宮連城靠著床頭,望著少女嬌小的背影,眸光沉沉,眼底劃過一抹陰鷙之色:“毒解了,是不是該滅口了?”
陸明煊搖皺眉:“留著她才能控製宮裡的太子——”
“殿下糊塗了?”宮連城眼神幽冷難測,“如果太子中毒跟她有關係,就更應該把她滅口,讓太子的毒永遠解不了,或者直接毒發身亡才好。”
陸明煊一想,覺得他說的有道理。
隻要太子死了,皇位就隻能是他的,就算皇後有多不甘,也無濟於事。
他緩緩點頭:“你的毒雖然解了,但身體受到的戕害不小,還要喝幾天湯藥,等你身體恢複幾天再說吧。”
宮連城沒再多說,試著下床走了兩步,下盤虛浮,雙腿發軟,幾乎站不住,身體確實虛得厲害。
宮連城曾在戰場數年,警惕性高,知曉夜長夢多,所以不想留著元紫櫻這個變數。
他說道:“補身體的藥,尋常大夫也能開。”
“還是留幾日吧。”陸明煊眉心微擰,“本王總擔心你再有個什麼閃失,到時若沒人救治,怕是後悔都來不及。”
宮連城重新在床頭靠下來,語調沉沉:“總覺得最近情勢不太對勁。”
“皇位之爭曆來如此。”陸明煊轉身倒了盞茶給他,聲音淡淡,“父皇對皇後母子已經生了猜忌,隻待你身體好一些,親自調兵入城,牽製住宮中禁軍,本王就可以毫無顧忌地進宮見父皇,請求他擬詔書傳位於本王。”
宮連城問道:“如果皇上不同意呢?”
陸明煊眯眼,眼底閃爍著誌在必得的光芒:“父皇會同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