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憶中,洛昀貞連一句話都未曾和自己說過,甚至每年零州洛氏開展詩會時,他才能看到自己這個待自己如豬狗一般的父親。
隻是洛昀貞都不屑看洛桉半眼,他覺得多餘。
如今他看著洛昀貞如此生硬的態度轉折,潛於心底的那股淡到骨裡那股奢望在此刻釋然。
頭皮發麻
惡心
“放開”
洛桉的聲音並不大,甚至有些小,可對於洛昀貞而言已經夠了。
洛昀貞放開了手,從懷中掏出一罐藥膏“剛剛洛庭宣那個逆子沒打疼你吧?讓父親給你塗塗”
“好啊,父親!我疼!可疼了!若是再不把洛庭宣掃出零州洛氏,我就既要受外傷的苦又要犯惡心了,這樣我的臉怎樣才能恢複呢?”洛桉淡淡開口,期待洛昀貞接下來的表現。
“今日我零州洛氏舉辦詩會,洛庭宣無故傷人,乃是洛某教子無方,故今日起將洛庭宣剝離洛氏,遂逐出零州洛氏,於族譜除名!”
洛庭宣看著眼前的禽獸,他大聲吼道:“洛昀貞!你是個人嗎!”
“洛昀貞!你真他媽的是個畜生!”
“洛桉,你這些年來受苦了!絕非為父不關心你,都是這個孽障!洛桉,你今日想怎麼做為父都支持你!我們父子本應情深,受這孽障蒙蔽十七年!來人!拿家法來!眾洛氏子弟給我把這孽障綁了”
所有的洛氏子弟全部湧上。
他們對自己身份的不甘,對自己能力的不甘,全部發泄在洛庭宣身上。
雲朵就這樣壓死了自己曾經最最最敬重、傾佩的太陽。
與其說是背叛,倒不如說這才是洛氏子弟對待洛庭宣的真麵目。
沒有人會甘心淪為彆人的陪襯,誰不想站在雲端之上把玩螻蟻?
洛桉一笑,他沒有大仇的報的歡喜,僅有對零州洛氏阿諛奉承的厭惡,他淡定的站在洛庭宣麵前。
眼眸仍舊明亮,不同的是他的目光漸漸涼薄,這是他做為外來者能夠為洛桉做的事。
洛昀貞眼神冰冷,對洛桉慈父般的目光在看向洛庭宣時,刹那間就變得凶狠。
手中的家法一下下抽在洛庭宣身上,仿佛他方才對洛桉說的、曾對洛桉做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。
洛庭宣目光死死的盯著洛桉。
血絲在他眼眸環繞,發冠在一次次抽打中掉在地上,頭發淩亂的散開,他的拳頭緊握,短淨的指甲生生在他食指劃出血來。
一滴鮮血落在地上,他背上早已血肉模糊,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縫在他背上綻開,他緊咬著牙。
縱那鑽心蝕骨的疼痛在皮肉上,但遠不及他心中半分絕望。
洛庭宣遭不住如此痛苦,昏了過去,可洛昀貞手中的動作仍未停下。
見洛昀貞沒有停手的架勢,洛桉揮揮手,示意洛昀貞停下。
洛昀貞停止了抽打,看著洛桉,方才狠戾的模樣瞬間煙消雲散,又恢複了慈父模樣。
“好了,現在,該說說我們的事了!”
“桉兒請說”
“我洛桉今日離開零州洛氏!我也不要洛這個姓了!嫌臟”
“洛桉,你生是洛家的人,死是洛家的鬼!”
“我可不是洛家的人!我聽聞洛家子弟十七歲入族譜,那麼我倒要問問你,洛家族譜上有沒有洛桉二字!”
“你離不開零州洛氏!你生在了這個庭院,姓洛!不是你想離就離的!”洛昀貞一改往日波瀾不驚的模樣,他的臉龐上青筋暴起,暗黃色的肌膚變成紅色。
“今日離不離開還真是洛公子說了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