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過度驚嚇,她的心被胸膛裡嘩啦嘩啦翻騰的血反複衝擊著,要跳出嗓子眼了,她雙手捂住胸口,微閉著眼,顫抖的聲音:“天呢,嚇死我了。嚇死了。”
慕容玉秋驚魂甫定,蠟燭熄滅了,臥室裡黑漆漆的,伸手不見五指。又靜得可怕,就是一根頭發絲落到地上也能聽見聲音。她覺得自己就像被悶在棺材裡,被黑暗禁錮得快要窒息了。
“我要出去!”她大聲喊著
她要去外麵雪的世界去呼吸、去打滾、去奔跑、去呐喊、去發瘋、去撒野!
她下了床,手剛拿起鞋子,還沒穿到腳上,就聽臥室外傳來橐橐的走路聲,這響聲在臥室門口停住了,緊接著是“咚咚咚......”的敲門聲。
是誰深夜敲門?是僵屍,是鬼,是妖魔,還是人?
慕容玉秋不知道.
她心想,該來的總會來,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,怕又有什麼用!人的死活是有定數的!閻王爺叫你三更死,絕不會放你到五更!
她想到這裡,心懷有幾分釋然,恐懼感也減少了幾分.
她穿好鞋子,向門口走去,邊走邊問:“誰?”
敲門聲停了。
“誰?”
“我。”男子的聲音。
“你是誰?半夜三更,你竟敢破門而入?你犯法了,你知道嗎?”
“我是附近刀疤村的,我叫王三秋,來討公道的。我來的時候,門是開著的。”
慕容玉秋聞聽,心裡想:“門是開著的?難道是自己進來的時候,真地忘記了關門?”
她回想自己到底關門了沒有,怎麼也想不清楚了。
其實她是關了門了,隻是門被一個蒙麵人給打開了。這個蒙麵人聽到王三秋的腳步聲,見王三秋向這裡走來,急忙貓腰,躡手躡腳地離開了。
慕容玉秋問:“討啥公道?”
“說來話長,一言難儘。是這樣啊......”
時光倒流三天前,這一天是王三秋亡父的祭日。這一天的上午,風和日麗,陽光明媚。他和他老婆來給父親上墳。路過此地,見這墳頭上開著一朵紅花,她老婆段菊花甚是喜歡,於是用手去摸,用鼻子去聞。
“你猜怎麼著?哎呀呀,我的娘哎,好模好樣的一個人,變了!一張白白淨淨的臉蛋啊,忽然就黑了,嗷嗷亂叫,撲過來就咬我,嚇得我魂都沒了。我喊她的名字,她聽也不聽啊。就是想咬死我,我跑到村子裡,幾個小夥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她控製住!一連幾天被關在鐵籠子裡。哎呀,美麗的的生活頓時陷入了黑暗,我感覺不到生活的美好了。我的生活裡沒有陽光了啊!我老婆遭遇到這般天地,這墳上的花脫不了乾係!肯定是毒花!由此那種花的人,也就是住在墳墓裡的你,需要承擔法律責任!你聽明白了嗎?”
“我聽明白了。”
“你說怎麼辦?是官了還是私了?”
“先不要談官了還是私了?先搞明白你說的話是真是假。”
“你不相信我!哎呀,我要說的是假話,我就是狗娘養的!”
“騙子往往都會這麼說。”
“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。你說怎麼辦?”
“我這幾天有事,已經安排出去了。三天以後,我去村裡找你,看看你老婆到底病了沒有再說!”
“三天以後,你該不會撒腿跑了吧?”
“我不會,我的心比雪還要白,我說的話比九鼎還要重。你信我就是了”
“你說得比唱得還要好聽。這樣吧,冤有頭,債又主,我就吃住在你這,不走了!”
“這樣做,你就禍害我了。因為我師傅有言在先,這個地方是不可以有外人進入的。我勸你,彆給我惹禍,也不要給你惹禍!”
“嚇唬誰呢?我不怕,我就吃住在這。我老婆一病,治病花錢,雇人守護,我都把我家的大門和水缸、大鐵鍋、半袋子玉米給賣掉了!我沒有飯吃了!”
“我可以給你幾兩銀子,你先吃飯,抓緊離開!”
“幾兩銀子?打發要飯的呢!不走!”
“不走,就真地就要死路一條了!”
“我老婆一病,我就好比在地獄裡活著,告訴你,我已經生無可戀了,想死吧,又怕背個扔下老婆不管的罵名。為給老婆討回公道,死在你手裡,我也落個為了愛情不怕死的美名,是不是?”
慕容玉秋心想:“今夜算是遇見滾刀肉,鬼難拿了。自己一個女孩子,留下一個男子在這裡吃住,這要是傳出去,閒話還不把自己清白的名聲給淹沒了?他既然進來了,我說什麼也不能按照師父說的那樣去做要了他的命!趕緊趕他走是上上策!如果還讓他待在這裡,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,傳到師父的耳朵裡,師父如果真按照她說的那樣,把自己扔到乾屍陣裡......”
慕容玉秋不敢想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