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當二人領著這樣一份任務從華夫人房內出來時,同伴們幸災樂禍的眼神讓南化現在想來都生氣。
原來三個多月前,華夫人派二人前往城外的貧民窟,秘密監視長孫,不得被長孫發現,因為是監視而非保護,二人不得已隻有打扮成貧民模樣。
“還不是這個廢物的長孫,去哪不好偏去這貧民窟。”無處灑氣的南化隻得把氣灑在長孫身上。
“南化,你怎敢這樣說少爺。”生性膽小的南丁被南化一句話嚇得不輕。
“哼,少爺?現在也就初黎那小丫頭還認長孫是少爺了,這三個月來你都在監視長孫你可能不知道府上發生的事兒。”南化冷笑道。
“府上發生什麼了?”南丁趕忙問道。
“因為長孫不能修煉的緣故,府上的族老們都一直反對長孫成為繼承人,但憑借著家主對長孫的寵愛,長孫繼承人的位置一直無法撼動。近來家主身體越來越差,三個月前族裡再一次商議廢除長孫這個繼承人,這次家主態度模糊,也未反對。就是因為這個事,長孫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來到這貧民窟。如果長孫被廢,那繼承人自然就落在華夫人的兒子長孫爵的頭上。華夫人派我們監視長孫就是要保住長孫爵的位置,不要讓長孫翻起什麼浪。”南化說道。
“還有這等事,那…直接殺了長孫豈不是一了百了。”南丁聽完南化的話後,沉吟道。
“嘿嘿,沒想到我們膽小的南丁還能想出這等狠辣的主意。”南化奸笑道。
被南化這麼一說南丁一陣臉紅,一是被南化說的有幾分不好意思,二是沒想到從自己口中說出如此狠毒的話。
“我起初也是如此說,但有一次聽府上的夥計說,不殺長孫是因為那是下下策。家主雖然並未反對廢除長孫繼承人的身份,但就算廢除了那也是家主的孫子,要是有了三長兩短,家主的怒火誰能承受得起,反倒是現在這樣最穩妥,讓長孫自暴自棄,隻要繼續這樣放逐著長孫,繼承者的位置自然是長孫爵的,咱們的任務就是監視著長孫,彆讓他在長孫爵坐上繼承人位置之前翻起什麼浪。”南化解釋道。
南丁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,隨後歎息道:“唉,沒想到有這麼多勾心鬥角…”
“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鬥爭,所以咱們這些做下人的更得跟對了主子,機靈點…”
說著兩人漸行漸遠,待二人走後,剛經過的路邊枯草深處鑽出一個身影,正是長孫。
長孫不緊不慢的拍掉身上的枯草,無奈的搖搖頭。
“正如他所說,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鬥角,想找個地方小憩一會兒也能聽到這麼惱人的消息。”長孫一臉苦笑。
二人正是長孫府上華夫人,南宮華的仆人。長孫則是長孫府暫時的繼承人。
長孫府如今的家主是長孫的爺爺,長孫問天,而南宮華則是長孫問天八年前續弦的夫人,長孫名義上的奶奶。
想著這些長孫也沒心情再去麗山城了,決定起身回去,要想一想自己接下來該何去何從。
傍晚,初黎興高采烈的回來,完全看不出一絲疲憊的模樣。
“家裡沒有什麼菜,我就拿昨天你摘剩的菜葉隨便炒了一個菜。”長孫坐在桌前,桌上擺著一盤菜,兩碗稀飯,兩人的生活實在是拮據,菜是昨天摘剩下本要扔的菜,稀飯則是清湯裡飄了幾粒米。
初黎看著桌上長孫炒的飯菜,一時驚的說不出話。伺候長孫八年裡,初黎從未見過長孫下廚。
想到這,最近陌生的長孫,讓初黎感到溫暖,一時竟不忍去想長孫為何發生這樣的變化。
初黎回過神來,臉上露出神秘的表情,“少爺你猜我帶回了什麼。”
長孫看著初黎雙手後背,一副神秘的模樣,忍俊不禁,搖搖頭。
初黎坐到桌前,把手中之物放到桌上,是半隻燒雞,被紙包著。
“今天我給城裡客棧的老板搬米,搬完要走的時候看到老板端著客人吃剩下的半隻燒雞,就問老板是不是要扔掉,能不能給我,老板便答應給了我。”看著初黎高興的模樣,就像是自己已經吃掉了半隻燒雞。
“一起吃。”
“嗯。”似乎是熟悉了這兩天長孫的變化,這次初黎並沒有反駁長孫。
二人吃著剩菜和被人吃剩的燒雞,卻好似吃著人間極品美味。
就這樣,兩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少女過著拮據卻簡單滿足的生活。
夜裡在長孫一再的堅持下,初黎破例點燃了半截蠟燭,看著初黎手上肩上到處都是搬米而留下的擦傷,長孫將自己唯一一件乾淨的衣裳撕成一條條布條,認真的給初黎包紮。
想著少爺吃飯時心事重重的樣子,初黎開口問道:“少爺,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?”
長孫認真的給初黎包紮完,抬頭看著初黎,借著燈光可以看到初黎眼中真誠的關切。
“明天早上起來就彆去乾活了,咱們打道回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