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薑玉郎一見到這突然冒出來的人,下意識就要逃跑,畢竟自己一個小老板,平日裡小心謹慎慣了。他心裡早就犯嘀咕,懷疑這個是個局。若自己貿然下水救人,回頭再從哪兒冒出個歹人來,和水裡的這家夥前後夾擊,那自己可不光是被洗劫一空這麼簡單了,搞不好連小命都得搭進去。
可這會兒,眼瞅著這人這一番操作,薑玉郎算是開了眼界了。
再看這人,把男人弄上岸後,朝著男人的胸口處看似輕輕捶打了三下,接著又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符,手法嫻熟地快速疊好,然後塞進了男人嘴裡。說來也怪,沒過一會兒,那男人便“哇”的一聲,吐出了許多黑色的泥水。
那女人哪見過這等場麵呀,嚇得臉色煞白,哆哆嗦嗦地說了句:“怎麼會這樣啊?他……他不會沒救了吧?”
這人聽了,趕忙說道:“這不是還有氣嗎?”說著,他還機警地盯著水中央,一隻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,那模樣仿佛在防備著什麼。
後來啊,薑玉郎才知道,這人當時是在等著“打開蓋子,收魂兒”呢。
隻見那身著中式長袍,仙風道骨的人緊緊盯著水中央,嘴裡默默念叨著些晦澀難懂的話語,像是在和那水中看不見的東西交涉著什麼。
薑玉郎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,眼睛也死死地盯著水麵,滿心好奇又透著緊張。
過了片刻,平靜的水麵忽然泛起了一陣詭異的漣漪,一圈一圈地朝著岸邊蕩來,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水底冒出來。
那人氣沉丹田,大喝一聲:“哼,莫要再做這等惡事,速速歸還魂魄!”
說著,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樣式古樸的小罐子,那罐子看著不大,卻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,罐身上隱隱有著符文流轉,在這昏暗的夜色中竟發出微弱的光亮。
他小心翼翼地將罐子的蓋子打開了一條縫,朝著水麵的方向傾斜了些許,口中念念有詞,似是在施展著某種引魂的法咒。
就在這時,水麵上湧起一股小小的漩渦,一道若有若無的光影從漩渦中緩緩升起,朝著那罐子飄了過去,正是那男子的魂魄。
隨著那光影一點點靠近罐子,岸邊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。
突然,水中猛地伸出一隻青灰色的布滿水藻的手,想要抓住那即將進入罐子的魂魄,那人見狀,臉色一沉,手中快速結了個印,朝著那隻手的方向用力一揮,一道無形的力量打過去,水中便傳來一聲痛苦的嘶吼,那隻手迅速縮了回去。
緊接著,男子的魂魄順利地被收入了罐子中,那人趕忙將罐子倒扣在男子的天靈蓋上麵,做完這一切,他才長舒了一口氣。
而地上那原本昏迷不醒的男子,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,緊接著便緩緩睜開了眼睛,眼神裡滿是茫然和虛弱。
那女人見狀,又驚又喜,“哇”的一聲哭了出來,撲到男人身邊,帶著哭腔說道:“你可嚇死我了,我還以為你……咱倆可就都完了......!”
男人虛弱地擺擺手,看向救他的這人,聲音沙啞地說道:“多謝大師救命之恩,要不是您,我今天這條命可就交代在這兒了。”
天下釣友皆一家,薑玉郎也在一旁附和著道謝,心裡對這人的本事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。
那人擺了擺手,說道:“今日也算你們命不該絕,隻是這河邊邪祟眾多,往後莫要在這等夜深人靜之時在此處胡來了,以免再招惹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。”
一男一女趕忙點頭稱是,男人掙紮著想要起身,卻還是沒什麼力氣。那女人焦急地說:“大師,他這身體還虛著呢,我得趕緊送他去醫院,您方便留個電話,改日一定答謝您。”
男人也急忙點頭,虛弱的說:“對,對,一定留下大師聯係方式。”
大師擺了擺手,一臉淡然地說道:“舉手之勞罷了,無需這般客氣,這答謝就免了,隻願你們往後能多謹慎行事,莫要再涉足這些凶險之地便好。”
說罷,大師便和薑玉郎一起攙扶起那虛弱的男子,朝著不遠處男子停車的地方走去。
不多時,便來到了男子那輛汽車旁,大師和薑玉郎合力將男子小心地安置在了後座上,那女人則趕忙坐到了駕駛室的位置,手忙腳亂地啟動車子,卻因為太過緊張,鑰匙半天都沒能插進鑰匙孔裡。
薑玉郎見狀,上前幫忙穩住她的手,溫柔地說道:“彆急,慢慢來。”
女人感激地看了薑玉郎一眼,深吸一口氣,這才成功啟動了車子。她搖下車窗,朝著大師和薑玉郎支支吾吾說道:“大師,小哥,今日這事兒.......”
大師揮手道:“快去吧,救人要緊,其他的莫要再多想了。”
隨著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,汽車緩緩駛離,揚起一小片塵土。
薑玉郎和大師站在原地,靜靜地目送著車子遠去,直到那車尾的燈光徹底消失在夜色之中,周圍又恢複了先前的寧靜。
“真白呀!”薑玉郎突然的一句。
那大師心虛的發出一聲:“啊?”
“我是說她的手。”說完薑玉郎又悄悄湊了過去,臉上帶著一抹壞笑,打趣道:“大師,原來您早就在這兒呀,是不是看直播看上癮了,一時忘了出手幫忙呀?”
這人一聽,趕忙背過身去,心虛地往鼻孔下麵摸了一把,心裡直犯嘀咕:不會吧?難道剛才的鼻血沒有擦乾淨?
咳。
咳。
大師乾咳幾聲才說道:“年輕小輩,莫要……口出狂言,你文叔我是那樣的人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