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知言留她在身邊照顧,自然是跟人打過招呼。
雖說不知他是怎麼想通的,但青蕪在暖閣伺候他時,從不逾矩。
就好似,她知道她的身份,也知道江知言的喜好。
什麼該做,什麼不該做,她拿捏的分寸都是剛剛好。
這點,江知言還是很滿意的。
暖閣因為有了青蕪的貼身伺候,江知言晨起時,總能看到擺在窗台,剛換好的花枝。
床頭擺放的清茶,屋子裡恰到好處的熏香,還有炭火燒起時,也不再有煙塵。
就連任軒都覺得,這女子做起事來,就是和男子不一樣。
更何況,青蕪做這些,也不邀功,同人說為何要這麼做,也是滿臉羞澀。
可青蕪在暖閣幾日,卻沒找到自己丟失的玉佩,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撿走了。
這日,江知言正在看文書,遠遠就見廚房的位置冒起灰煙。
他握住手中的書,淡聲道:“去看看是不是走水了。”
任軒聽到吩咐,點頭應下,沒過一會兒,帶回來個被煙熏的青蕪。
“世子……”
青蕪用乾淨的袖子擦了擦臉,整個人倒是顯得更嬌憨。
沒等江知言問,青蕪有幾分不好意思道:“奴婢本來是想給世子做些吃食,一不小心打了個瞌睡,火燒大了。”
說話的聲音越說越小,青蕪低下頭去,也不敢再看江知言。
她一直都記得教她的老師是怎麼跟她說的。
一成不變的女人隻會在引起男人一時的新鮮後,被徹底拋棄。
因為她們身上,沒有能夠讓人記住的特點。
但有些女人,卻能夠讓人一直記得,且不會感到厭煩。
她要像是一本書,翻開的每一頁,都是不同的。
可以是柔情似水的解語花,也可以是嬌憨可愛的姑娘。
偶爾的強勢精明,不經意間流露的細心溫柔,亦或者是,完美無瑕的玉石上,僅有的一點瑕疵。
總之,青蕪不想讓江知言隻記住一個她。
她得做江知言永遠也翻不完的那本書,才可以一直留在他身邊。
“姑娘這把火,險些把廚房燒了。”
任軒憋著笑說出這句,饒是青蕪臉上滿是黑灰,江知言都看出幾分窘迫來。
她還真是,次次都能給他驚喜。
“奴婢,奴婢可以賠錢修葺廚房的。”
說完這句,青蕪抬眼看向江知言,而後朝他伸出手,磕磕絆絆的開口。
“隻是奴婢,奴婢還沒發月錢,能否向世子借個錢?”
聞言,任軒再也忍不住,扭頭過去笑起來。
江知言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中,像是突然蕩漾起一層笑一般。
“所以,你險些燒了我的廚房,還要來尋我給你錢?”
這話中沒有往日的冷冽和梳理,反倒是帶上些許揶揄。
青蕪左看右看,竟有些局促不安:“奴婢是提前預支……”
“會,會還給世子的。”
“我可以借給你,那利息,你要怎麼還?”
江知言的身子舒展開來,二十多年來的端莊板正,在這一瞬蕩然無存。
他好整以暇的看著青蕪,肆無忌憚的視線看來時,青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“但憑世子開價……”